转眼“斗花魁”之日将至,与约定的回到月仙楼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洛平欢不愧为周全之人,生了一颗七窍玲珑之心。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那暗香楼、碎雨轩和天香阁参加“斗花魁”的姑娘打听了个全面。说道那暗香楼的闻姝姑娘,和碎雨轩的董苑姑娘不足为惧,倒是那天音阁之中号称“凌霄二仙”的双生姐妹花乃是劲敌。
只洛平欢何所人也,自是考虑周全,计划周详,待顾以卿上台之时,按照她的指示来,自然是难逢敌手。顾以卿也总算不负她期望,全心投入,自然是学了学九成,只那剩下的一成却需要经年累月自行领悟了。
约定那日,齐妈妈竟然亲自坐了马车前来,不得不说是用心了。
这段时间,洛平欢为她置办的物件儿许多,竟是让她都带回去。如此,顾以卿自然又是一阵感激。只这感激她却埋在心底,希望以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报效她一番。
就此别过,若是她真能选上那花魁,再相见自然是机会有的是,若她落败,那必然是落入尘埃之中,再无翻身之时。这么想着,她便更加坚定了内心,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看着四人上了马车,黛娘转身回了洛平欢的院子,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却无心思打扮,知道她定也是存了不忍之心。
“走了?”
“唉,走了。”黛娘轻声回应道,生怕惊扰了她。
“走了也好,这以后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洛平欢轻声的叹息,那叹息声绵长中夹杂着哀伤,让黛娘想起了洛平欢十几岁时的模样。
“姑娘放心吧,我看卿卿的性子和姑娘当年一样,定然也会如姑娘一般逢凶化吉,有个好归属的。”黛娘斟酌着说道。
洛平欢嗤笑一声,“如我一般又有什么好,我倒是希望她能闯出一条与我截然不同的路来。”
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走来,那小厮见了洛平欢先是见礼,然后递了个竹筒过来,“才将送来的鸽子。”
洛平欢接过竹筒,取出信笺,扫了眼,吩咐吩咐黛娘道,“马上去安排。”然后将纸条随手放置在蜡烛之上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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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上,齐妈妈见顾以卿如今的风姿,果真不同凡响,竟连她这么个女人也忍不住怜惜,更添几分欣喜,直道今年的花魁非他们月仙楼莫属了。
见齐妈妈笑靥如花,顾以卿自然是随她新意,接连说了几句奉承话,竟又是令她滋滋称奇,道顾以卿这张小嘴说出来的话更涂了蜜一般,于是,她对洛平欢更多了几分敬佩。
他们的马车缓缓地走过东城门,突然听见,“快让开……快让开……”
马蹄阵阵,一阵喧嚣,惊扰了车内说话的几人,哪知还来不及瞧车外面什么情况,马车便疾驰起来。
车内颠簸不停,几个人东倒西歪,四肢碰撞在车壁上,锦儿连忙将顾以卿紧紧地护在怀中,不让她撞在马车上。
“唉哟~这是出什么事儿了?”齐妈妈额头又是一撞,只把她撞得两眼昏花,眼冒金星。
“马受惊了,不受控制了。”车夫嚷嚷道,使劲儿地扯着缰绳,哪知那马竟是不听使唤,使命儿的往前冲,冲出了东城门。
“怎么办啊……”
齐妈妈一阵期期艾艾,不时的还传出疼痛的声音,拉开了车帘,车夫不知所踪,而那马儿竟似疯了一般,拼命地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顾以卿虽被锦儿搂在怀中,但到底也和锦儿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自然做不出让她独自承受,连忙挣脱开,竟是又反护着她,故此也是受了不少苦。两人紧紧地抓住车壁,以免被甩出马车。
就在这众人皆听天由命之际,突然听见马儿长啸一声,渐渐的马车竟然停了下来。随即,那车帘拉开,众人朝外一瞧,竟是一张貌若潘安的脸,着急的看着她们。
“你们没事吧……”
易谦话还没说完,正好就瞧见了发髻凌乱、衣衫不整,额头上带着淤青,偏偏一双含情眸带着感激的看着自己,那正准备要说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他体温突然升高,脸上爬满了红晕,迅速推了出来,退到一旁,道了句,“是小生唐突了,姑娘还请莫见怪。”
虽是这般说,只顾以卿那张泛着微微汗珠的面孔却好似刻在了他的脑中,挥之不去,就连那额头的淤青都可爱起来。
车内几人,方才经历了生死,这会儿知道被人所救已经安全,心终于安定下来。只才一晃过神,身上各处的撞伤便疼的一发不可收拾。但,终究是知道救命恩人在外等候,自然是要下马车来表示一番谢意。
齐妈妈拉着顾以卿,给她使了个眼色,顾以卿愣了下,抿了下唇,然后在锦儿和阿小的帮忙下,整理了一下仪容,待其他三人都下了马车,她才搭着锦儿的手下了马车。
瞧见候在一旁长身玉立,如神邸般俊朗的人,俯身表示谢意。
“多些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水泽纱衣绣罗裙,裙裾翻滚蝶纷飞,飞来留香引人醉,醉里几回嗤笑谁。
收拾一番,俏生生站在易谦面前,自然是惊艳非凡。
“姑娘、客气了,见人有难,相救本该是理所应当,不值当谢、不值当谢。”
那齐妈妈站在顾以卿身侧,频频使眼色,顾以卿便如她意,第一次使出了洛平欢教的那套,这才令她满意。
两人正眉来眼去,眼看着郎有情妾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