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晚间,顾以卿也不要齐妈妈来催,早就使唤了阿小给她梳妆,这丫头以往梳妆手艺还收敛了几分,如今顾以卿首饰盒子满满当当,她自然放肆了给她装扮。等装扮好了,主仆三人皆目不转睛盯着铜镜,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正巧,齐妈妈派的人也过来请了。
这罗公子确实大手笔,今儿晚上定的二楼的包间。那小丫鬟领着顾以卿到了门口,只让她一个人进去,自个儿守在了门口。
顾以卿到不怎么怕,上回她也见过那个罗公子,那人器宇轩昂不像是急色之徒,且他知道她与易谦的关系,想来也不会过分吧。怀揣着这份心情,顾以卿推门进去。
包房里有三名男子,另有几个陪酒的女子伴随在侧。
那罗公子坐在案首,今次看他发现又与当日不同,当日他虽器宇轩昂,但到底尚有隐忍,而今日,却气场外泄,倒是令人不敢靠近的威严。
他左手边坐着两人,一位老先生,眉须皆是半百,年龄可见不清,却看着精神尚佳。另一位,男子身材高大健硕,他一手握杯饮酒,另一手却拿着一把剑不曾离手,应当是个随从武将?至于右手边,案几摆着酒菜,只人还未到。
卿卿盈盈走上前欠身,然后在琴案旁坐下,随即琴声入耳充斥整个房间。
一边弹琴一边听着三人说话,也不过谈些风土人情,似是对凉州好奇的紧,只那老者说话滴水不露,顾以卿猜不出他们三人的来历。
一曲终了,顾以卿暂歇。那罗公子示意身边人,那女子将一杯酒递到顾以卿面前。顾以卿接过酒,起身谢过,然后敬了众人,然后微微一抿便将酒杯放在一旁,就要继续弹奏。
罗公子见她如此做派,也不知道生气与否,只看着那老者说到,“先生可是信了我的话,卿卿姑娘的琴声可能入耳?”
老者情妇胡须,“美人倾城,声如仙乐,果真不俗。”
卿卿又欠了欠身,“先生谬赞了。”
本以为此话就到此结束了,可哪知老者又突然问道,“昔年我曾有幸听得崔沔大师弹奏一曲,今儿听了姑娘一曲,见姑娘弹琴如手舞山河,实在少见,不知姑娘可是认识崔沔大师?”
掩在衣袖下的手突然一紧,然后松开,“崔大师何等人物,卿卿不过蒲柳之姿,怎会认识。不过是久仰先生已久,自己看着琴谱学习,今日能得先生夸赞,实在三生有幸。”
“原来如此。”
见老者坐下不再过问,顾以卿松了口气,坐下继续弹奏,只这一回收敛了许多,不如方才外露。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顾以卿知道这是客到了,忙低下头不敢打量。
那三人皆起身迎接,于门口处寒暄过来。
却说顾以卿沉下心来弹琴,却突然听见温润如玉的声音,她猛地抬头,正好与瞧着她的易谦四目相对。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顾以卿带着疑问。只,对面易谦却越来越不对劲,连饮数杯,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顾以卿,似要将她看穿。
那罗公子自然将两人的情况尽收眼底,突然故意诧异道,“哎呀,是我的差错,本想回家之前再听一曲卿卿姑娘的琴声,竟然忘了卿卿姑娘是易三公子的人,今儿我将卿卿姑娘借过来,易三公子不会介怀吧。”
易谦身边的男子拉了他一把,总算将投注在顾以卿身上的眼神收回来,看着罗公子,“是啊,卿卿的琴声着实如仙乐一般,我以往听着也久久不能回神,罗公子不过是想一睹琴声,我又怎么会介怀了。”意思是如果你要是肖像其他的我就要介怀了。
接下里基本没顾以卿什么事,他们攀谈的内容也不感兴趣,只完全将心思投注在琴上。
等罗公子喊了声让她们出去时,顾以卿方觉自己刚才太多投入。陪酒的几个女子和顾以卿一同出来,几人虽也想打听,但到底与顾以卿不熟便各自回去了。只顾以卿住的靠后,便下了楼,正巧看见歪着头往上频频观望的齐妈妈。
齐妈妈看见她下来表情有些闪躲,顾以卿自然知道她是害怕易谦找她兴师问罪。明知故问道,“妈妈在这里做什么,天色也不早了,怎还不去歇息?”
“还早呢,早呢,咱们这一行哪有早睡的理儿。”齐妈妈拉着顾以卿闪进了一间房,打马虎眼,“我的姑娘啊,你可得帮妈妈说说好话,我哪知那罗公子要请的竟是易公子,若早知道给再多的银子我也是不会让你出来陪客的,你可得理解妈妈我一番苦心啊。”
顾以卿心底暗笑,表面上却发愁着说道,“妈妈你还别说,那易公子黑着一张脸,一晚上没和我说半句话,好生吓人。”
“这可怎生是好?”齐妈妈急的慌了神,“卿卿啊,你可得好生伺候易公子,伺候好了,也就不生气了。”
顾以卿见她暗示自己,心里呸了一声,“妈妈说的是。”
那齐妈妈似乎还怕顾以卿不帮自己说话,忙塞了一坨银子到她怀里,“姑娘可别忘了。”说着便逃也似的回了后院。
顾以卿掂量了手里的银子,还不小,默默地收了起来,她现在可是最缺钱的时候。
揣好了银子,顾以卿心情愉悦了许多,哪知一转身眼力不济正巧撞在一个人身上。
刚挨到那人胸口,顾以卿连忙后退,只那人却手一伸扣住她的细腰,将她用力一带,又拥回了怀中。
“你——”顾以卿抬头一看,正是方才那罗公子。于是缓了缓语气,“是奴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