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谦看了低头不语的顾以卿一眼,没说话。
齐妈妈一脸失望,知道价格再高不上去了,就要宣布结果。
突然,洛平欢给顾以卿使了个眼色,顾以卿伸手拽了一把齐妈妈,然后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兰花间,恰好与易谦四目相对,轻声道。
“不想那日惊马,幸得公子相救,卿卿便生了以身相许之意,无奈身陷囹圄、不由己身,便歇了心思,没成想,今日竟然还能见着公子,实在三生有幸,心里多少存了侥幸,以为公子能……哪知……定是卿卿生的太丑陋,才惹得公子不喜,卿卿不怪公子?”说着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好生惹人怜惜。
众人皆没想到还有如此热闹可看,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两日街上的流言蜚语,这不正巧说得就是眼前两位。于是,在众人眼中,这二人便成了郎情妾意,眉目传情了。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不能让比自己更差的人得到”的心理,众人都觉得卿卿姑娘若是将处子之身给了这位貌若潘安的易公子,他们才败的心服口服。于是,众人便开始起哄,那易谦竟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这也怪不得他,本就对顾以卿另眼相看,不过碍于身份不愿有所交集,岂料顾以卿竟公然示爱,他这心依然是偏了。
“滋滋滋,瞧瞧这情义,人家姑娘都拉下脸面,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向你求爱了,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忽视呢,你今儿若是不给个交代,怕是日后这凉州城的大姑娘小娘子都要看不起你了。”
周昌宗坐在一旁,用余光瞟了眼娇艳欲滴、泪眼涟涟的顾以卿,然后看了看犹豫不决实则有情的易谦,突然没了什么兴致,趁着众人喧闹,独自出了这天香阁,于不远处找了个酒摊,饮酒去了。
耿持正劝着他表弟,自然没心思管周昌宗去了何处。只紧盯着兰花间的顾以卿却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起身,下了楼出了门去,心里有了些许异样,但很快又被眼前的事儿牵扯住。
“行了行了,我瞧着都累,看看你们郎情妾意,表哥我今儿就做个媒人,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齐妈妈,我这表弟出一千两,这位卿卿姑娘今晚就归我表弟了。”
众人一顿惊叹,这可真是价值千金了啊!
“表哥——”
“哎呀,这可是大喜啊——”齐妈妈一声呼喊盖过众人,喜不自胜。
金淮安一听,这才知道到手的美人儿飞了,桌子一拍:“好你个耿持,竟然和你爷爷强女人,你说一千两,大爷我一千一百两,看你还加不加——”
齐妈妈一听,又是惊呼,只这会儿,楼上楼下宾客们都发出了惊呼声,看着金淮安和耿持,心道有好戏可看。
“一千二百两,我跟了。金胖子啊金胖子,你也不看看人家娇滴滴的姑娘怎么能被一只猪给拱了。”说着还渍渍渍地打量金胖子的身材。
一时哄然大笑,几乎所有人都指指点点。
“好,大爷今天就让你看看。一千三百两。”他怒然起身,一掌排在桌上发出镇耳的声音。然后伸手一招,一旁的小厮已经将两张银票摆在了桌上。
“一千五百两。”耿持莫不在乎继续加价。
“你,我——”见金胖子还要加价,他身边的小厮却还算个脑子转的快的,连忙在他耳边耳语,隐约间说了什么董苑姑娘的话。果然,那金淮安转移了视线,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耿持,你小子有种,大爷今儿不和你计较,卿卿姑娘就让给你了”。
金胖子松口了,耿持才算松了口气,好家伙为了争一口气,一点儿私房钱全部抖出去了。
齐妈妈赶紧敲响了锣鼓,大喊一声“成交”,生怕耿持不认账。于是,今儿的“斗花魁”才算是正是落幕。
天色已晚,今日也已尽兴,宾客们乘兴而去。另有未尽兴的,那天香阁便在不远处,自可另寻他处。
只得头彩的易谦,被众人推搡着送去了花魁房中,一派红艳喜庆,还燃着龙凤呈祥双烛台,也算是小登科了。
耿持总算将他推入了顾以卿房中,众人本还要偷瞄,耿持连忙驱赶,他们这才作罢。
“易三公子,请坐!”顾以卿端坐在床前,一身红衣宛若新嫁娘,面色虽有些绯红,但一双手却紧紧握着,那手心只怕都要抓住血来。
“卿卿姑娘,有礼。”易谦瞧着眼前的美人,早没了那些抑扬顿挫、侃侃而谈的固执想法。终究是英雄气短躲不过红尘万丈、逃不脱温柔花香。
顾以卿为二人斟酒,心道,喝醉了估计就没那么排斥了。便装出个风月老手的样子,和易谦攀谈起来。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马上就能看出卿卿此刻的不自在,只是易尚谦也只是个青瓜蛋子,自己已经紧张的不行,哪里又看得出她的不适。
话说,耿持将易谦送入了“洞房”,这才想起周昌宗不知所踪,心道这小子真会溜,于是,出了明月楼,马上往城门赶去,正是要去周昌宗家的方向。却不知这会儿城门早已关门,哪里还出的去,也是一笔糊涂账。
何况,周昌宗压根儿没回家,而是在明月楼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独饮,正是往耿府去的那方向。
一拨又一拨的人从旁路过,也有见他喝酒便再次攀谈的。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果然是将易谦和那卿卿姑娘凑做了一对。他按下心中的那抹异样,继续喝酒,只今日这酒怕是掺了水,怎么越喝越清醒?
“驾……”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