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风照袍袖无风自飞扬,微仰的头披散的长发亦洒脱飞舞,神情俊冷容貌精美无双,仿佛是画中的天神一般。
没有人们预想的那般天崩地裂的气势,空中淡蓝色的冰箭与那杆金箭相互碰撞的一刹那间甚至连叮咚的声音也没有。
“噗”的一声金色的小箭落在了地上,淡蓝色的小箭无声的像空气一样散去。
那一刻城门上的江雪蓉没有说话,旁边站着的刘毅没有了自始至终都保持的优雅与从容,一双修长的眼眸里有着一缕深不见底的阴郁。
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金色小箭。风照的嘴角扯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轻轻抬起一只如玉的手。手心向下,那躺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子一般光泽的小箭冉冉飞升着向着他的手心缓缓飘去。
将小箭拿到眼前,从容的看了看,果真和刺杀风泽的那柄箭一模一样。
眼底有一丝寒气飘过。顺手挥出。金色的箭带着啸声直奔了城门而去。
“蓉儿!”
刘毅一把拉过江雪蓉。任是他的速度够快,那金色的小箭却也将江雪蓉的衣袖擦破。
刘毅的手不由就向着一边的侍卫伸去。
“父亲”
江雪蓉一把抓住父亲的手,一双美目看着他。摇摇头。
“这一箭是替吴玓还你的。”冷冷的没有温度的话语从城楼下飘了上来。
江雪蓉身子一怔。
眼前就浮出了那个温顺的爱笑的不会说话的,看着她的眼眸里有着无限良善的女子。
那一箭是她射出去最后悔的一箭,她不曾想吴玓会替了风泽挡了那一箭。
一滴泪无声的滚落。
抬起眼,她拭去泪脆声说道:“长月宁,终有一天,我会与你决一死战,那时不是你亡就是我亡。手下不会再留情。”
“我亦如此。”
看着走远的马车与军队,江雪蓉轻轻说了一句“开城门。”
被海参带出去的蓟国士兵无声的牵了马走了进去。
“副指挥使,咱们就这样放过城门下的那些个兵士么?”在撤退的时候,骑在马上的伍翔问站立车头的风照。
“我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已没有还手之力杀之无用,徒增仇恨而已。”风照淡淡的说了一句。
伍翔有些听不明白。可是一边的海参多少是明白了一些。
“其实咱们来的时候可以不用带这么多兵士,有一百重甲士与弓手就足可以了。”伍翔又补一句。
风照微微的沉吟了一下,看着一边一声不吭地被绑缚的海参,少许后轻轻的有些失望的说道:“我原本以为城门外的兵士会有殊死一搏的。”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一边沮丧无神的海参,淡淡的说了句:“蓟国亡矣。”
海参的身子微抖了一下。
走上前风照替海参松了绳索,然后转身进了车门。
片刻后海参也默默的走了进去,无声的坐在风照对面。
看着面前面色灰败的少年,风照轻叹了一口气。
“认为你的主将残忍了是吗?”。他轻问了一句,看着少年的眼眸里闪烁着远天寒星一样的光芒。
“可是你的主将一旦打开城门,我身后的这三百士兵必会乘此攻进城内。”淡淡浅浅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情感。“你可有把握蓟国的兵士可以将我阻挡在城门外?”
听到他这样说,海参的眼睛猛然一亮,片刻,他问道:“那你为何不在我进城门的时候攻进去?”
“我既然答应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自不会食言。”
“你的主将大人曾今与我有过交情,知道我说过话就不会食言。这就是开始她为什么会放你进门的缘故。而第二次她宁可看着那些兵士被自己的流箭射死,也不开城门就是她知道那个时候,城门一旦打开,她就无力阻止我的进入,而且那个时候,前面逃回城的士兵会感染了城内的兵士,他们会认为我很强大,都会自动的散了斗气,那时我这区区三百兵士足可以荡平你蓟国的大营。”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海参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霸道气息。
沉默了一会儿,风照接着说了下去:“听说你熟读兵史,运筹帷幄,兵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必要时以牺牲少数来保存战力的情况屡有发生,何须难受?”
“可是那一百兵士是我带出来得。”海参面色沉痛地说道。
风照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得自己去思考去面对。
此刻他二人不再像是敌人,反而像一对兄弟那样面对面的坐着,一个俊毅冷沉,一个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