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天抱着她,一口气奔到景苏枫的医馆。
张皓陵紧随其后,人未到声先到,“景爷爷,快!青苹受伤了!”
景苏枫闻声从里面出来,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吩咐道:“快!放到里面榻上躺好!”
方景天疾步走入。
青苹由于失血过多,此时已陷入昏迷。
萧翎琰满脸惊慌,正欲跟进,却被身后的景苏枫拦住,“闲杂人等,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外面等消息吧。”
张皓陵趁着他俩说话的工夫,猫身窜了进去。
萧翎琰脚步一顿,眉峰紧皱,脸上的表情冷冽中更添一分寒霜,双手不自觉地来回搓着。
景苏枫从他身边快速闪过,反手关上了门。
萧翎琰孤零零的站在门外边,心里无法言说的担忧、慌乱和痛苦。
说到底,青苹是因为他,才遭受了这样的意外。如果在青苹庄时,他的态度强硬一点,如果他没有那该死的私心,如果他拼命阻止了她,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余生只怕再也不会有快乐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重重地一脚揣在边上的大槐树上,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他好恨哪,如果不曾回来,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受这样的浩劫?上一世,他做了太多错事,已经很对不起她了;这一世,难道连她的生命也要因他而失去吗?
又悔又痛的萧翎琰,一下子颓然坐倒在地,双手抱头。无声地啜泣起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吖”一声开了,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景苏枫。
萧翎琰急忙站起,扯住他的衣袖道:“她。她怎么样了?”
景苏枫撇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如果不是你,丫头怎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你真的为她好,何必要苦苦纠缠不放?她跟你,终究不是一路上的人!小子,你放手吧!”
景苏枫说完。叹息了一声,摇头走开了。对萧家人,他始终无法释怀。那样的心结,也不是这些后辈们能够解开的。
萧翎琰无法再想太多,急忙从开着的门里走进。
榻上的青苹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方景天和张皓陵双双站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榻上那个潺弱的人儿。
他看得又是一阵心痛。嘴唇嚅动了动,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发出声来,“她,还好吗?”
床边的两人都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转了回去,却默契地没有说话。
萧翎琰走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才总算落了地,却又无端地生出一丝酸意来。
静默中。三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床榻。
又等了好一会儿,青苹才悠悠地醒来,忆及刚才的险境,不由轻叹了口气。
“青苹,你终于醒了!”张皓陵忍不住喜极而泣,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连声音都哽咽了。
方景天却笑道:“青苹福大命大,自然没那么容易就死呢!”
萧翎琰百感交集。偷偷地撇过脸去,试着眼角的湿意。
青苹淡淡地看着他们。心里盛满了感动,随即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微张了张嘴,囫囵吐出了几个字来,“我属猫的,九条命呢。”
“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多时景苏枫端了汤药进来,三个大男人都伸手去接。
景苏枫将汤碗递给萧翎琰道:“你去!这祸事既是由你而起,便由你来伺候吧!”
照顾这样的病人,其实是个苦差。但在场的三个男人皆对她有异样的情愫,自是恨不能亲自照顾她。
景苏枫钦点了萧翎琰。方张二人有些气愤有些担忧又有些嫉妒。二人随即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极其不舍地走出了房门,却也并没走远,在外面院子里待着呢。
屋子里一时静静的,炉子里的炉火燃得正旺,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萧翎琰端着汤碗,半蹲着下身,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冷,才一点点地喂给青苹喝了。
青苹受伤的可是颈部,虽是上了药,用厚厚的纱布包了,却仍是半点也动弹不得,稍一扭动钻心的疼痛不说,还有可能引起大出血。所以她只能这样躺着,任人伺候。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萧翎琰一边喂她汤药,一边低声道。
青苹不说话,只拿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他。不是她不想说,而是颈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喝药都好费力气,又哪有余力说话。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等苦楚。
见她不吭声,萧翎琰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又叹息着道:“青苹,终归是我欠了你的。只要你快快地好起来,打也好,骂也罢,都随你了!”
青苹微微地眨了眨眼,右手慢慢地抬起。
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的。当时的情况,她虽然没有全部亲见,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华辰芸虽然任性,虽然恨她,可是以她的性子,杀人的事儿却是干不出来的。她之所以拔剑,不过是想留下她,羞辱她一顿而已。
如果她真动了杀心,那么以华家的势力,根本不用她亲自出面,自有一帮死士为她效劳。然而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以散布谣言的方式,逼得她不得不现身。
可是张诗绮却不同了,她的亲娘早逝,平素少有人真正关心,且在大宅门里生存多年,那样的环境下养成,性情乖张阴诡也是必然的。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男子,有人横刀夺爱当然不甘,丧失理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