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庄大嫂却依然把徐琳定性为不敬婆母,她处置李嬷嬷是对的。不过看徐璐和庄良的脸色,也知道见好就收,又说徐琳只是年轻,难免冲动,也要怪她这个大嫂没有调教好弟妹。
庄良脸色铁青。
他已从李嬷嬷嘴里得知,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大嫂挑唆而起的。
只是庄良也不擅言辞,尽管恨庄大嫂恨得滴血,却只是一句:“大嫂这张嘴,若是放到世家大族,是否就犯了饶舌之罪呢?”
庄大嫂愣了下,就哭天抢地起来,哭诉庄良对大嫂不敬,还有没有天理,还说他们兄弟见天在外头,只留下她一人侍候公婆,十年如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小叔子上下嘴巴一搭,就否决她的所有付出,还给她安上这么个罪名,还说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居然让小叔子作贱,不要活了之类的。
庄良除了干瞪眼外,也是毫无办法的。
徐璐看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领会,上前一巴掌挥向庄大嫂,冷泠喝道:“少夫人面前,岂容你哭闹!”
庄大嫂被打蒙了。
整个庄家人都呆了。
赵嬷嬷又冷冷地道:“再敢嚎一句,就治你个冲撞权贵的罪名,铰了舌头都是轻的。”
庄大嫂还要哭嚎,但见徐璐脸上冷冰冰的,从未见过权贵倾辄的她也不由吓住了。
她吃吃地道:“姨奶奶这可是不想与庄家做亲家了?”
徐璐嗤笑一声:“我打你,是因为要替我妹子出气,与庄家结不结仇又有何关系?该不会你觉得你能左右庄家与我结仇不成?”
庄大嫂滞了滞。
徐璐又轻蔑一笑,问庄母:“李嬷嬷所言,可是属实?”
庄母讷讷道:“句句属实。”
“可有夸大其辞的地方?”
庄母脸色越发不自在了,李嬷嬷说的是实话,基本上没有夸大其辞过,甚至还替她遮掩了一二。
“李嬷嬷并未夸大其辞。”
“好,那庄太太,刚才你要收拾我凌家的奴才,究竟是你想拿婆婆的款呢,还是受了贵府大奶奶的挑唆?”
庄母张口结舌,一时间回答不出来。
她要如何回答呢?说自己想拿婆婆的款?以徐家庄家相差悬殊的门弟,只要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凌家,徐家就可以把她碾压成泥。
说是受大儿媳妇挑唆?那大儿媳妇就必定保不住了。她虽然不喜欢林氏,可好歹给庄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就算不顾她,也还要顾及孩子们的体面才是。
徐璐又提高声音:“庄太太,你还未回答我的话呢。”
庄母心头咯噔一声,总算明白了徐璐的险恶用心,她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从来没有这般为难过。
同样是姐妹,怎么差距如此大呢?
妹妹老实懦弱,稍微恐吓一番或是说上两句重话就吓得如落水的狗。可姐姐一出现,角色就转变了。
她可以拿捏徐琳,可在人家姐姐面前,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庄大嫂发现婆母看自己目光的闪烁,冷笑一声:“婆婆给媳妇立规矩本就天经地义。更何况,您还未给二弟妹立过规矩呢。”
徐璐目光看过去。
赵嬷嬷又上前甩了林大嫂一耳光,冷冷喝道:“我家少夫人说话,岂容你插嘴?没规矩。”
林大嫂接连被打耳朵,一辈子的体面全都没了。她满心的怨恨,可徐璐带的人足足有庄家的十倍之多,识时务为俊杰,到底还是不敢再吱声。
徐璐目光冷冷地逼视庄母。
庄母本来就没什么主见,以往都是林氏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如今林氏让人收拾了,庄母也就彻底没了脾气,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生对权贵的畏惧,使得她喏喏地道:“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是我生气过余,做了冲动事。现在想来也后悔死了,姨奶奶,二媳妇是您妹子,可也是我媳妇呀,她肚子怀的可是我庄家的骨肉呀,我,我这也正心疼着呢。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没了林氏在一旁挑唆出溲主意,庄母就是一个纸老虎。可这样的纸老虎也是极可恨的,自己没主见,让人牵着鼻子走,做了别人实实在在的枪,害得自己妹子如此惨。
徐璐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庄太太说是因为生我妹子的气,不知我妹子如何惹庄太太生气的?”
庄母越发说不出话来了。
先前她还认为让儿子纳表妹为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徐璐面前,这话却是提也不敢提的。
但庄母不肯说,自有人帮着说的。
李嬷嬷便把庄母逼徐琳同意二老爷纳表小姐为妾的事说了。
庄良愕然道:“表妹的事,我不是拒绝了么?娘?您怎的还要逼阿琳让表妹进门?”
庄母喏喏地道:“可你表妹与咱们家确实有婚约在身呀。”
“可我也已娶了妻呀。更何况,王家一晃十多年不曾出现,连个音信也没有,也实在怨不得我们的。”庄良到底在官场上混,事情利害还是知道清楚。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与安国侯世子成为连襟的一天。直到现在他都还有着做梦的感觉。他把徐琳供着都来不及呢,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嫂子却百搬拿捏。一想到他极有可能面生安国侯府及徐家的熊熊怒火,庄良就气不打一处来。
徐璐问庄母:“王家与庄家有过婚约,可曾有信物?”
庄母茫然,然后摇头,
“可曾有人证?”
庄母想了想,说:“是已逝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