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介绍了一番后,武夫人才说:“原来是党家的太太们,真是怪了,我认识钱太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从来不知道,钱太太居然还有位姓党的亲戚。不知究竟是什么关系,可否说来听听?”
冯氏当场就噎了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官夫人嘛,本就喜避重就轻的,当下便道:“侯夫人不问党二小姐被贵府世子爷折辱一事,倒问这些旁枝末节,侯夫人护短也不是这种护短法。”
党家一位太太就跟着叫了起来:“你们侯府再是护短,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党家清清白白的闺女,平白让你们家世子爷当众折辱,如今名声尽毁,侯夫人若不给个交代,哼哼,我们党家虽身卑位轻,却也不是吃素的。”
党家几位太太也一起叫了起来,句句都是威胁之意,这个说若武夫人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就要去顺天府告凌峰当众折辱未婚姑娘,这个说顺天府不理睬,他们就去督察院。总之,全是威胁之语。
冯氏喝道:“大家都息怒,侯夫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咱们先听听侯夫人的意见吧。”
她望着武夫人,“侯夫人,您也瞧到了,党家小姐虽然身份不怎样,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清清白白身子,贵府世子爷碰也碰了,折辱也折辱了,出了这样的事,这让姑娘如何嫁人?还望侯夫人看在养女不易的份上,给个交代吧。”
武夫人道:“我家峰儿做事一向随性,可不管如何,事情总得问清楚才能作定夺吧?钱太太还未告诉我,这几位党家太太们,与钱太太究竟是何关系?”
冯氏说:“侯夫人干嘛非要紧揪着这些旁枝末节?难不成是不想负责?这可不成哦,堂堂安国侯府,自来仁义礼志信,侯夫人在京中素来有贤名,想不到也是个善恶不分的,倒让我失望了。看来,咱们也只能去顺天府打这个官司了。听说世子爷前阵子还有举荐不力,被圣上申斥,罚半年月奉,不知是不是真的?若再加上折辱未婚女子这一罪名,不知圣上听到会如何反应。”说到最后,就又威胁起来。这冯氏倒还挺厉害的,懂得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个道理。
徐璐还真有些佩服她了。
大概冯氏认定凌宽父子都在朝为官,就不会不顾及名声,否则,光言官那一关就不会好过。而冯氏又与杨阁老夫人混在一起,大概她就认为,阁老夫人都出马了,还怕凌家不乖乖就犯。
武夫人与徐璐对视一眼,脸上都有着古怪神色。
凌峰前阵子被圣上罚半年月奉,但凡对政治敏锐之人都会知道,凌峰这是扮猪吃老虎,表面上受了罚,实则占足了杨阁老便宜,也把杨阁老打击得体无完肤,只差没撕下最后一层脸皮。冯氏身为三品实权大员之妻,居然还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是该说她消息不灵通,还是钱大人没有告诉过她?
武夫人微微一笑:“钱太太不必拿大话来威胁我。就是你把皇后娘娘抬出来,该问的我自然还是要问。就好比官府问案,也要一样一样理清了才成。且钱太太只说党小姐是钱太太的侄女,我自然要问一问的。到底这几位太太是钱太太什么人,与钱太太又是什么关系。钱太太也是堂堂官夫人,想必知道,不管要交代什么事,总得与相干人交代才是,我今儿肯定要与党小姐一个交代,但若是不弄清钱太太与这几位太太的关系,万一与不相干人交代了,岂不成了笑话?杨夫人,您也是堂堂阁老夫人,杨大人又是执天下礼仪之牛耳,还曾教导过圣上,想必更该明白,我说的可是这个理?”
杨夫人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人家问问钱太太与党家几位太太是什么关系,也无可厚非的。偏这冯氏还遮遮掩掩的,真是小家小气的。
“是这个理。”
冯氏自认自己占据着主动,又有杨夫人等人呐喊助威,一来就气势汹汹,颇有种想要从气势上就要压住武夫人的架式。只是没想到,她的气势还未摆开来,就让武夫人抽了回来。
冯氏带来的一群户部低级官眷已有些坐不住了,估计是摄于钱大人的官威,不得不被冯氏绑过来。但她们应该也知道了党家与冯氏的关系,她们虽然出身不够高贵,但礼法教条还是有的,越发不喜冯氏的为人,可冯氏背后又还站着钱大人,她们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可安国侯府也不是她们能够惹得起的,只好低着头,有的看自己的脚尖,有的看自己的巴掌,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些人不足为虑。
徐璐把目光看向杨夫人。后者似乎也发现了她在打量自己,看向徐璐,给了徐璐一个古怪的笑容。
徐璐心头很不舒服,以杨士清与凌峰表面和气实则恨对方恨出一个洞来的关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老太婆就是来故意恶心她的。不管凌峰是否被党小姐设计,但他让党小姐有了名声污点是事实。总之,似乎凌峰纳党小姐进门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她现在又怀了身孕,党小姐进门来,换作一般的妇人,心胸狭隘些的,不知要怎么气呢。徐璐现在正怀着身孕,若被气得流产,倒是如了这杨夫人的心意。
徐璐冷冷一笑,给了杨夫人不屑的讽笑。看着对方恼怒地沉下脸来,她不屑地别开头去。反正凌峰已与杨士清撕破了半边脸,她不并不介意把另半边脸一道撕破。
冯氏声音有些僵硬:“侯夫人这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厉害。我与党家自然是有相干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