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是被一股大力给摇醒的。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脸,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脸色,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多少表明他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已有了后路,所以就不把我放眼里了?嗯?”
徐璐被摇得好难受,艰难地说:“你在说什么呢?”
“少给我装蒜,说,是不是打定主意,我若是对你不好,你就一个人回乡下过日子,是不是?”
“啊,好痛好痛,你捏痛我啦。”徐璐大叫,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凌峰看她脸上的痛楚不是装的,这才稍稍放开了些力道。
但徐璐仍是呼痛,并挣扎着,“你放开我,手好痛。”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烫地落到他手上,凌峰赶紧放开了她的手。
徐璐拼命地搓着被捏过的地方,眼里已含着委屈的泪水,惊恐而愤怒地盯着他。
凌峰凝目一看,他目力极好,这才发现她露在寝衣外头的雪白皓腕已被他捏青了,不由吃了一惊。
凌峰又忽然想起白日她曾对徐成荣说过,还被倒下来的书架压了下,心头一紧,去拉她的手,“让我看看。”
“你走开。”徐璐拼命往后缩去,胡乱抹了眼里的泪水,愤怒嚷道:“好端端的又发哪门子疯?你若是嫌弃我了,明说便是,何苦阴阳怪气与我气受?”想着前阵子他的阳阳怪气,加上今晚他的骤然冷脸,她魂都找不着,又让他差点把手腕都捏碎了,到现在,手腕还痛得厉害。
她一边揉着痛得钻心的手腕,一边移动身子,“你看我不顺眼,我就去别的地方睡好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你给我回来。”凌峰火大至极地拉了她,捉着她另一只手腕,用力掷到床上去,怒吼道:“这就是你做妻子的态度?”
他愤怒地抬起腿,徐璐尖叫一声,闭眼,嘴里喊道:“爷绕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在皮肉之苦与尊严面前,她非常时务地选择了屈服。
疼痛并未传来,只是耳边响来“碰”的一声重响,原来他踹了床柱一脚,宽大结实的大床也被踹得“咯吱咯吱”地响。
她吓得再一次尖叫起来,若是这一脚踹在自己身上,她可以立升西天极乐世界了。
“你到底要怎样嘛?”徐璐又哭了起来,害怕受皮肉之苦加上愤怒和委屈,使得她又忍不住冲他怒目而视。
他到底想怎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样。只中胸口有一把无名火,烧得他全身难受。他只想把她抓来狠狠收拾一顿。耐何这小女人身娇肉嫩,又经不得收拾,刚才只是抓了她的手臂而已,眼泪就不值钱地掉了下来。
也不知她这副身子是什么生成的,这么的没用。
哦,对了,刚才抓她的时候,也确实感受到了有股硬块,又想起白日里她曾说过的,曾被倒下来的书架撞了下。
他目光又看向被他抓过的手腕,忽然面色大变。
“你的手……”他向她伸手。
但徐璐误以为他要打自己,赶紧双手捂脸,“不要!”
凌峰的火气再一次被挑了起来,但看在爆露在空气中被捏青了一圈的手腕,又使得他发不出火来。
“怎么就青成这样了?”他强行拉过她的手臂,但因她的抗拒而作罢。
“我不打你,也没有打女人的嗜好。只是看看你的手。”因她的抗拒,使得他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再一次伤了她。
徐璐稍稍放松,手臂就被他拉了过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只圆润肉乎乎的手腕,手背的一面,有一块青肿的痕迹,而整圈手腕,又有一圈颜色稍浅的青痕,显然是刚才被他捏出来的。
“怎么就青成这样了?”凌峰大吃一惊,稍稍替她揉了下,她就呼痛。
“还不是你。”徐璐委屈地控诉。
凌峰无言,他刚才因愤怒确实没有控制多少力道,但他从未想过,她会这么的娇弱。
看着她委屈的脸,眼里委屈的控诉,双唇扁出委屈的弧度,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一副受了很大伤害的委屈模样,凌峰又气又无耐,肚子里的火又统统抛开,没好气地道:“我去找药来给你搽。”
也就是起身去找药膏的时间,回来时,徐璐的手腕又肿了两分,不由惊讶道,“怎么就肿成这样了?”刚才都还没这么肿,只是青而已。
徐璐嘟嚷道:“你那是什么药嘛,我一般用蜀地的菜籽油搽,一会儿就消肿了。”
“胡闹,那能消肿吗?”凌峰板起了脸,看着肿成馒头的手腕,小心给她抹了药膏,并捏着她的手掌微微摇了起来。
“唉呀,好痛的,别动了。”
“别动,让我检查下有没有伤着骨头。”
试着掰动她的手指,并轻轻摇着,并未伤着骨头,这才抽了张巾帕给她绑上。
“好了,没事了,明儿个再搽两回,应该会有消肿的。”
徐璐收回自己的手,身子微微地缩着,“那,那我睡了。你,你呢?”
凌峰好不容易挥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你没看到我还在生气?”她居然还睡得着觉?以往她的警觉性和察颜观色哪去了。
徐璐又露出怯生生的模样,她用委屈的眸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嚷道:“你这人脾气可真怪,我可是从没有惹过你,又哪儿惹你生气了嘛?”尽管心里气他气得要命,可她还真不敢硬仗腰子与他顶牛的。只能以七分撒娇三分生气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