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府和衙府离凌家最近,很快,林夫人刘夫人就来了。但前后仍然等了半个时辰。
但徐璐并没有久等的无耐,轻快地招呼着二人,喝茶品点心。
“这是爷以前的一位朋友,特地从蜀地送过来的方子,香辣兔头。”
大理石镶红花梨的圆桌上,洁白的红花汝窑瓷具里,摆着十余块红艳艳香气扑鼻的兔头。这兔头很是特别,不知用什么颜色染制,居然呈殷红的状态,二人围着兔头研究了半响,刘夫人道:“兔头我在京城也吃过,但似这种颜色的,还真未曾见过。不知好不好吃。”
林夫人说,“既是巴蜀名吃,想来味道不会太差。就尝尝吧。”于是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兔头就往嘴里送。只是才挨了舌头一下,脸上就呈现古怪的神色。
刘夫人忙问:“怎样,味道如何?”
林夫人绔缓地道:“很好吃,很美味,你也快尝尝吧。”
刘夫人不疑有他,自己也啃了一小块肉,蓦地,就哇哇大叫起来,“妈呀,这是什么味道呀,辣,好辣,比生妾还要辣。”一旁的丫头赶紧拿了凉茶递给她,她喝了一大口茶后,耳边响来林夫人徐囊不可自抑的爆笑,刘夫人吐着舌头叫道:“好样的,你们居然合着骗我。”
徐璐赶紧说,“这是才从河西传过来的番椒,番椒丛生,白花,果俨似秃笔头,味辣色红,甚可观。原本是番邦传过来的,如今陕西那边已大肆种植,又从江浙、两广等地传到蜀地,据说那边已有人用来做佐料,做成香辣食品,还满受欢迎。”徐璐夹起一块兔头,“刚才我就吃了个,可把我辣死了。可辣过后,又想吃了,这不,越辣越想吃呢。”
林夫人也试着尝了口,又喝了水,“味道不错,就是辣,有些受不了。”
徐璐笑道,“刚开始按着方子做出来的兔头,更是无处下嘴,今儿我特地让厨房少放了番椒,这辣味已经减轻了好多。慢慢吃吧,习惯了就好。据说如今的蜀地,可是无辣不欢了。”
“太辣了,受不了。”林夫人吃了两口,赶紧放下来。徐璐只好让人拿了开水,把免头上的多余辣油去掉,林夫人又勉为其难地拿起来吃了两口,“嗯,虽然还有些辣味,不过总算能下口了。”吃了一半,双道:“味道还真不错。”
尝了兔头后,又尝了油炸螺丝糕,这糕点味道很是鲜美,皮脆内嫩,葱香浓郁。林夫人忍不住吃了三块,“这味道可真够独特的。妹妹这是从哪儿寻来的?”
“家中有个二厨,是南京那边的,这是南京那边的名吃,就照着方子试着做了,味道还真不错的。”
刘夫人用力嗅了嗅,说:“什么味儿,怪怪的。”
林夫人放下筷子,也用力闻了闻,说:“好像是妹妹身上传来的,妹妹身上可是贴了膏药?”
徐璐笑了起来,拍了手膝盖处,“唉呀,还是瞒不过你们的鼻子。老毛病了,小时候爱玩水,得了风湿,昨日贪图凉快,下水玩得久了,就犯了。贴了膏药在上头,已好多了。”
林夫人讶然地道:“妹妹年纪轻轻的,怎的就有风湿的毛病?这以后老了可要怎么办?”
徐璐淡淡一笑,“那年冬天,我父亲还是厦门知县的时候,因贪玩,惹上了当时泉州同知的陈家小姐,那陈小姐合着她母亲打上门来,要讨个说法。祖母陪了好一通不是,都没法子使陈小姐消失,最终让父亲把我扭送到陈家门外,在冰冷的地上跪了两个时辰,这才让陈家小姐消了气,从此,这风湿的毛病倒是拌随我了。”其实并未跪多久的,她还在膝盖处垫了两个厚垫子,但那陈家小姐也太缺德了些,居然往地上泼了一盆冷水,再厚的垫子也抵挡不住从地上浸入膝盖骨的刻骨寒冷。若非祖母找到文家老太太来说情,当晚她恐怕得跪死在陈家门外。
刘夫人动容:“我记得徐大人任厦门县令时,也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妹妹才多大呀,这陈家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的。”
林夫人说,“应该是那陈家小姐无理取闹吧,妹妹是什么性子我们还不清楚么?万万不是惹事生非的。”
刘夫人恶狠狠地道:“那陈家眼下如何了?”
徐璐苦笑,“高升进京了。”
刘夫人低声骂道,“老天真没长眼睛,居然让这种人家一路高升。怎么就不来记雷劈死她呀。”
林夫人若有所思,“姓陈,又是泉州同知,咦,我倒是依稀有点儿印像,好像永庆伯府就有位姑爷姓陈,前些年确实调往福建过。”
徐璐想了想,说:“那位同知姓陈名起航。那陈小姐闺名好像叫婉芬吧。”
林夫人拍了大腿,“闺女叫什么我不清楚,但永庆伯周家的姑爷确实叫陈启航。哼,一个穷进士,一朝攀了高枝,就把自己当人物了。”
刘夫人也说:“永庆伯我也有印像,不过没什么来往,一家子的乌烟瘴气,没个好鸟。想来姻亲也不是东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在徐璐身上仔细闻了闻,然后脸色又变了。
徐璐奇怪,“怎么了?”
徐夫人忽然脸色疑重道:“这膏药可是在外头药堂里买的?”
徐璐看了一旁的沁香,沁香点头,“是的,夫人,这还是奴婢亲自去外头买的呢。”她脸色有些不安,望着刘夫人,“难不成,这膏药有问题?”
刘夫人摆摆手,“那倒不是。只是妹妹到底年轻,又还不曾生养,这种膏药,还是少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