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小爷阴险?”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小厮耳边冷冷响起。
“爷只是试探一下,敢这么跟爷较劲的人,是否也一样的财大气粗罢了,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人傻钱多。”
小厮:“……”
那小厮很唾弃他是没事找事,可一看到眼前这位青袍公子那双冰冷的眼眸,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在心里暗自诽谤着,真不晓得他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才会被上头派来伺候这位爷。
当下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公子说的是。”
邵衍没看他,突然伸手拉上窗,自顾自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起来。
小厮:“……”
竞卖还没结束,这就不看了?
小厮犹豫了半天想上前提醒,又惧怕着不敢搭话,只好默默地站在一边,一直到盛咔嚓一声又缩了回去。
这是竞卖中止的信号。
天泽堂的规矩,每场竞卖十件,每竞卖过五件,就休息半个时辰。
邵衍眉头微动,突然睁开眼,“休息了?”
还不等小厮回答,他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小厮一惊,连忙上前去拦,将将碰到他的身子时,被他一个冰冷的眼风给吓得缩了手,竟不敢言语半分,只觉得背脊僵硬,冷汗直冒。
“公子……公子要去哪里,这不能出去啊。”
“出去透透气,又不抢不偷,你怕什么!”
小厮抹了把额间的汗,“这是天泽堂的规矩,坏了要被赶出去的。”不仅这位公子要被赶出去,连他都要一起被扫地出门的。
邵衍点头,随即挑眉,“关爷什么事。”说完就走。
小厮又抹了把汗,遇到这么任性的爷,他还真是走了衰运,可是劝还是要劝的。
“公子,这坏了天泽堂规矩,总归面上不好看,您说是不是。”
“爷在乎什么脸面,谁弄的破规矩谁守去!别来烦爷!”他神色极不耐烦地拉门出去了。
小厮眼睁睁看着人离开,都来不及去拦,只好白着一张脸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
没看管好客人,倒霉的可是他!
红掌居
一个公子斜倚在窗边,嘴边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尽fēng_liú,眼神却极淡,手里还把玩着一支锋利的小刀,银色的刀刃与手掌一样长短,在他纤长的指尖随意转动。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长袍,同色长靴,腰系一枚云佩,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fēng_liú刚烈的男子气概,唯一感到不和谐的,就是在云佩边上,还拴了一个粉嫩的香囊。
刀刃的银光时不时反射到一旁候着的小厮眼里,像是有刀逼着,随时要刺进眼里,他只能低着头。
这位公子真的很奇怪,自打进了包间,就很少说话,也很少有看重的东西,除了上一件碎流鱼火玉生屏外,对其他的东西都是兴致缺缺的,看都括现在的这件名宴八十一珍味。
在许娘将名宴八十一珍味判给岩桂居的时候,那名公子忽然挑眉,眼神也变了,变得兴致盎然起来。
小厮心里正觉得奇怪,那公子突然扭过头,问道:“你们天泽堂的展品被人买走后,都是直接送去包间的吗?”
小厮回道:“不是,竞卖结束的展品要先收起来,等竞卖结束后,再让人带着客人去领。”
公子继续转着手里的小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样啊,你们还真是细心。那展品一般都放在哪里?”
小厮笑道:“瞧公子这话说的,天泽堂的展品动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自然是要谨慎些的。”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天泽堂的宝贝,如果在竞卖之后被人偷走了,那是不是竞卖就不作数了?”
“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天泽堂有规定,如果是在竞卖之后丢了展品,那么天泽堂会给客人相应的赔偿,就当做是耽误客人的赔礼。”
公子似笑非笑道:“你们老板真是个实在人,怪不得那么多人都非要跑这里来砸钱。”
小厮听着他说话的语气,觉得有点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那公子没再说话,垂眸看着手里的小刀,方才小厮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第一次来,还是偷偷跟着人过来的。
作为打小就在沙场里打滚的少年,忙起来就是上阵杀敌,得了空就回家探亲,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跑来天泽堂跟人抢宝贝,更别说他的口袋空空。
小将军一穷二白得很,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兵书,学阵法,顺带钻研一点旁门左道,就为了算计敌人的那一点成就感,除了这些外,最大的兴趣就是找豫王的麻烦。
前些日子他去寻豫王,不小心在一个小娘子手里吃了闷亏,又被豫王趁机落井下石,故意弄了个刺客的名头就给关进柴房了,吃不饱,睡不暖,折腾得他全身都难受,结果那个面白心黑的家伙,直到离开东会乡前都没放他出去。
要不是他机灵,及时在县衙的人找来之前就自己想法子逃出来了,现在满大街都该传他堂堂宣威小将军因为进朝仙阁喝花酒而被县衙捉奸在房的消息了。
虽说逼迫县衙的人闭嘴不谈,他也能做到,但难保豫王那个黑心肝的不会故意捅出去,毕竟他在以前就经常被他算计,从小算计到大,简直就是一部罄竹难书的血泪史!
严格算起来,这次他会吃这个闷声亏,还全是托了那位小娘子的福。
从东会乡脱身之后,他立马就派人去到处打听,可惜的是除了知道她曾经假扮过朝仙阁的珠兰外,再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