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的她虽是继承了母亲的嫁妆,却不知该如何使用,后来被孙素白哄骗着都用在了邵远身上,以至于后来与他们撕破了脸面,每每想起此事总是悔恨得不行。
这一世她不会再那般傻,母亲留给她的这批嫁妆,她必会好好利用。巧妍的事情正好给了她机会,她让吴征将流言散布出去,恰好能打着避风头的幌子来此寻找经商的人才,再买上几间好铺子。
待回了沈宅,要用钱打点的地方就多了,只是此事须得瞒着轻荷嬷嬷,贵女为商向来令人不齿,她的三舅舅便是自小喜好经商,被外祖父一气之下赶出了奉国公府,从此再无消息。
比起寻人才找铺子,沈碧月对这个郭长木栈也不寻了,向人打听到郭家的住址,就朝着郭家去了。
郭长木平素靠采药为生,因此并不富裕,家里只有一间土房子,外间则用碧绿的篱笆墙围着起来,从篱笆间隐约可见前院的空地左边养了一群鸡鸭,右边则是一块小小的药铺,土房子的门微微打开,露出一截麻布衣袖包裹的纤细手臂。
沈碧月眼眸微沉,看了眼周围并没有人,便提气从篱笆翻过,快步走到微敞的门口。
一个身穿麻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一片死白,身边还洒落了一筐药草,看来这便是那个重病在身的郭家娘子。
沈碧月将她扶起,按住人中,却半天不见她醒来,微蹙眉,双指切脉,面色陡然一变。
这脉象,竟是濒死之象,虚弱得可怕。
沈碧月想起昨日也给另一人诊脉,那人的脉象也是虚浮得很,只是这郭家娘子的脉,要比他更为微弱。
不再多想,她起身到屋里的桌上倒了一碗水,然后再次扶起郭家娘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倒出一粒灰色的小药丸,捏着她的下巴,合着水喂进去。
不过一会儿,郭家娘子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悠悠转醒,看见沈碧月的时候,有些怔楞,眼里浮现警惕之色。
“你是什么人?如何会在我家。”
沈碧月并未正面回答,只是扶她起身,“你晕倒了。”
郭家娘子皱眉,看见洒落一地的药草,神色稍松。
沈碧月看她一眼,才接着道:“你的身子极差,今日晕倒了碰见我,怕是来日死在屋里也没人知晓。”
许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话说得如此直白,郭家娘子也愣了一下,“想不到姑娘也是个精通医理的,只是我并非一人独居,夫君因着我的病上山采药去了,这才留我一人在家。”
说起郭长木,郭家娘子微微笑了一下,连着脸上的苍白都褪去些许,隐隐浮现红润之色。
沈碧月垂眸,怪不得没人敢将此事告知她,以她这般模样,若是知晓了,怕是真会被刺激而死。
见沈碧月没应声,郭家娘子开始悄悄打量起她来,见眼前这位姑娘虽是轻纱掩面,却难掩清丽容貌,观人看其眉目,光是露在外边的眉眼已是好看极了,眉如远黛,水眸盈盈,似是隐着女儿娇媚,却又充满沉静之色,娇柔而不乏清冷,让人无形之中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气势。
再观其穿着,外衣虽是普通衣料,可里头的黑色衣裳与脚上的软鞋却是上等面料所制,这姑娘,怕不是个普通人。
“姑娘应该是外乡人吧,我在乡里还没见过如姑娘这般好看的人呢。”
如郭家娘子打量她,她也歪头打量着郭家娘子,“郭家娘子这般天真,如何不觉得我是从朝仙阁来的?”
郭家娘子愣了一下,随即掩唇笑道:“夫君可没那么多银子去朝仙阁里会姑娘,又如何会有姑娘寻上门来。”
看似笑谈,实则肯定,分明是看出她非常人,却又以其他理由来解释她对于她身份的推测,这位郭家娘子倒是个妙人。
沈碧月闻言浅浅一笑,“不瞒娘子说,我确实是为了郭长木而来。”
郭家娘子微愣,“为了长木?不知姑娘寻夫君有何事?”
“娘子不必紧张,我只是听闻郭先生对于栽培药草很有天赋,这才慕名而来,有些事情想要征询于他。”
“姑娘说笑了,夫君一介布衣百姓,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先生。”郭家娘子似是被这番说辞逗笑了,随即神色又黯淡了下来,丝丝忧愁笼上了眉间,她突然蹲下身收拾散落的药草,说话的声音极低。
“姑娘既是通晓医理之人,该明白我已是命不久矣,夫君为了救我,这才开始研究药草栽培之道,只是这么多年了,我的身子每况愈下,夫君也毫无办法,要说天赋,不如说这是他为极力挽救我这副残躯所做的最后挣扎罢了。”
沈碧月低声道:“郭先生这般拼命,也不过是想与娘子厮守终生,无论能活几年,但求一起度过的岁月不悔罢了,娘子这般伤怀,不仅伤了身子,也让郭先生见了难过,如此岂不是误了彼此的时间吗?”
郭家娘子听了这话,忧愁顿时散去不少,笑道:“是我不该了,活了这么些岁数,这夫妻的相处之道竟还要他人为我堪破。”
沈碧月只是笑了一声,道:“既然郭先生不在家中,我就不便叨扰了。过几日我会再来拜访,还请娘子在郭先生回家后转告于他。”
不待郭家娘子回答,她就转身离开,临走前看了一眼前院的药圃,眸光微闪,意味未明。
在还未知晓郭长木的事情之前,她还没想好买了铺子之后该做些什么生意,如今倒有了些头绪,如今市面上的药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