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芳菲苑近在咫尺,还没走近,突然从旁边斜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碧月抬眸一看,眉尖陡然一紧,下意识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庭则被禁足在芳菲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平日里,这么长时间的禁足定会让他心生不耐,可这回不一样,他手腕上的伤还没好,出去也是丢人,只能乖乖地窝在院子里。
只是窝在院里什么都做不得的日子久了,他脾气也渐渐变得不好起来,手腕上的疼痛,只能靠着花姨娘或者下人帮忙的无力感,还有对自己没法子收拾沈碧月,反被她收拾的那股子怨恨,都严重地侵蚀着他属于男人的自尊心。
看到床边的矮案上摆着一碗热粥,他眼里陡然生出戾气,猛地一抬脚踹翻矮案,洒了一地的粥,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来人!”沈庭则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地对着外面怒吼。
守在外面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一个进去,另一个去找花姨娘了。
“二少爷,可有什么吩咐?”
那丫鬟觉得紧张极了,二少爷自打受伤后,就变得阴晴不定,这段时间已经打骂折磨了不少的下人奴婢,花姨娘心疼他,也任他胡闹,只是打骂的下人多了,怕传到老爷那边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便让她们一批批地守着,一旦沈庭则又开始发脾气,就去给她通消息。
她们这已经是轮换过的第十批了。
沈庭则盯着她,“我分明看到外面有两个人,怎么只有一个?另一个呢?死到哪里去了?”说到后面,声音都大了起来,几乎是用吼的了。
那丫鬟吓得一个打颤,“回二少爷,她…她还在外面守着。”
“那你让她滚进去!”沈庭则吼着,突然又笑了起来,后面两个字放得极轻,“去啊。”
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说话,就只是跪着,心里就盼着花姨娘赶紧过来。
“跪什么?做贼心虚了?你们又去通风报信了是不是?混账东西!”沈庭则艰难地下了床,还没走到她面前就一脚踢过去,正中那丫鬟的心口。
丫鬟急促地低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倒。
“叫啊!我让你叫!”沈庭则伸脚踹着,越踹越用力,心里仿佛有股子火气,憋着发泄不出来,难受的很。
“二少爷饶命啊!”他踹得用力,那丫鬟忍不住疼,哭了出来,一边在地上打滚躲着,一边求饶。
“让你躲!你再躲啊!贱人!为何要害我!”沈庭则仿佛已经将她当做了沈碧月,拼命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恨意,只是一脚踹得太过用力,竟一下子往后摔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他的眼前闪着大片的白光,脑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喘着粗气,他道:“扶我起来!”说着,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那丫鬟忍着一身的疼痛,抽抽噎噎地爬起来,去扶沈庭则。
沈庭则看着她满是泪痕的清秀小脸,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心头不由得一动。
“去锁门!”他突然命令道。
那丫鬟身子一颤,心中陡然有不好的预感,见她没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沈庭则气得伸脚去踹她。
“去!”
那丫鬟也不敢去摸自己被踹到的地方,只是垂下眼睛,转身去关门,一颗心沉甸甸的,几乎落到了低谷,盯着落下的门闩,她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
沈庭则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贱人,把衣服脱了,过来。”
花姨娘过来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被拴住了,里面传出了沈庭则时不时的怒骂,和着女孩凄厉的哭喊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磕碰声。
叫花姨娘过来的那个丫鬟听着这样的声音,忍不住低头盯着地面青砖间几乎看不见的一条条缝隙,心里一阵后怕,幸好刚刚进去的不是自己。
“则儿,开门啊!我是姨娘!”花姨娘拍着门,里头的动静没停,沈庭则仿佛没听到,只是一个劲地折腾着那个可怜的丫鬟。
外头的丫鬟忍不住抬眼看花姨娘,叫了沈庭则没反应之后,她也没继续叫,就静静站着,表情很冷静,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只是在等着里头的动静停止。
女孩的哭喊求饶声一直钻进她的耳朵,她竭力忍住了想要开口的心思,一直到里头的声音渐渐减弱下去。
“去开门!”沈庭则的怒骂声在里面响起,似乎是在命令那个丫鬟。
里头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只有沈庭则的怒骂声一直响起,外加着拳打脚踢在皮肉上的沉闷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从门缝里露出一张青紫淤痕遍布的脸。
花姨娘伸手推开门,那丫鬟猝不及防,随着门被大力推开,人也猛地往后摔在了地上,花姨娘没看她,径直往里头去。
跟在后头的丫鬟踏进门,就看到那丫鬟身上的衣裙还在,只是像是匆忙套上去的,还有些凌乱,裙摆之下露出光溜溜的双腿,脚上却穿着鞋,再看她的衣领遮掩下的脖颈,遍布青青紫紫的淤痕和咬痕,其中渗着鲜血的咬痕要比淤痕更多。
比起身上,一张清秀的小脸更是惨不忍睹,除了几个伤口微微冒着血,其他几乎全是淤痕,已经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了,她的哭声压抑,一哭就会扯动脸上的伤,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皱起五官,看起来有些狰狞。
跟进来的丫鬟只是呆呆站着,也没蹲下身去扶她,安慰她,眼神望向里面,屋里是一阵狼藉,矮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