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侍拿着圣旨在堂前宣读道:“……罪不可赦,理当处斩,念其先考曾有功在先,故重罪轻罚,从即日起,免去封道言驸马都尉、监门直阁,扬武将军之职,发配西域,望尔日后汲取教训,引以为戒……
封道言用力攥紧拳头,眼中浮现一抹精光。
封家子侄被五花大绑从府邸里押了出来。
封府里顿时一片哭喊声。
周围街坊的百姓纷纷站在高处围观。
一名士人模样的观众喟然叹息道:“三朝元老,当朝相国,尸骨未寒,家人就被朝廷锁拿,朝廷和皇帝,未免也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周围几个同行的人也随声附和。
……
长安城内,曲江池畔曲江坊里,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里,此时长安城里,关中世族门阀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应邀而来,闻喜裴氏代表,前尚书左仆射、现司空裴寂之子,裴律师。
洛阳长孙氏代表就是长孙安业。
洛阳元氏代表元弘仁。
京兆韦氏代表韦慎。
河东柳氏代表柳延年。
云中独孤氏代表孤独修德。
天水赵氏代表赵牧。
洛阳于氏代表于公权。
众关陇世族代表们齐聚一堂,众人在窃窃私语。就在这时,宇文化及出身在大堂中,长孙安业急忙起身道:“大家都静一静,有请会首训话!”
宇文化及用他那双仿佛如同毒蛇一样的目光,缓缓扫视众人。
众人不自觉的低头,没有人敢与宇文化及对视。
良久,宇文化及缓缓开口道:“自玄武门之变以来,昏君无道,信用佞臣,荼毒世族,逼死老臣,凌迫遗族,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诸位是坐以待毙,还是挺身而出,捍卫社稷?”
众世族门阀代表们齐声高喊:“清君侧,诛奸臣!”
宇文化及愤然举起一柄匕首,凌厉的吼道:“谁是昏君?”
众代表们齐声高喊道:“李建成!”
宇文化及又道:“谁是奸臣?”
众代表们齐声高喊道:“陈应!”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原本关中世族门阀,利用关中大旱的机会,做局哄抬关中粮食价格,原本想大赚一笔。没有想到,陈应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陈应同样做局,这个局设得比他们更加高明,一下子把关中世族门阀,全部装进去了。
他们从陈应手中高价吃进将近两百万石粮食,结果陈应把粮食价格打压到每斗十文,一石粮食净亏七八十文,他们原本库存的五百多万石粮食,损失高达四百万贯,几乎是大唐一年税入的八成。
整个关中世族门阀集体财产缩水三分之一,而且他们祖上传承下来的田地、宅院、商铺,都被陈应在长安城中拍卖一空。仅仅半年功夫,陈应至少从关中世族门阀身上挖掉七八百万贯的肉。
此时,要问关中世族门阀最恨谁,其实裁撤官员的房玄龄、魏征他们还排不上号,着头号目标就是陈应。
众世族代表们又接着吼道:“还有魏征!房玄龄……”
宇文化及猛地将匕首插在案几上望着众人吼道:“今日我们各家世族歃血为盟,同进退,共生死!”
众代表们齐声高喊道:“同进退!共生死!”
……
长安义安郡王府邸中,众李氏宗室诸王、公、侯等数十人齐聚集一堂。
淮安王李神通望着众宗室痛心疾首的道:“现在孤是看出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大郎就是又一个杨广,太上皇打下的江山,眼看就要败在他手里了。”
李孝常愤愤的道:“他连杨广都不如,杨广当了皇帝后,都不会迫害宗室,伤残手足,更不会自裁羽翼。”
李神通环顾周围落座的李氏宗亲,缓缓的说道:“在座的诸位,都是咱们李家宗亲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各家的爵位,都从郡王变成了郡公,或许过一阵子,还会接着降,再接下来,就是抄家、杀头了……”
蜀王李湛愤愤的道:“老夫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已经埋在地里,也不怕当今陛下,把刀子架在老夫脖子上。说句明白话,逼昏君退位,迎太上皇复位。”
蜀王李湛是李渊的二哥。
李家宗亲们,顿时情绪激动地附和起来。
李神通起身打手势示意众人安静,良久,李神通接着道:“诸位,稍安勿躁。”
李孝常不解的道:“淮安王,咱们到底还要等什么?”
李神通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再有一个咱们李家的人肯加入,大事便成矣!”
李湛问道:“还差谁?”
李神通道:“河间郡王,李孝恭!”
……
晨曦,南衙吏部部堂门口,出现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身穿各自的官服,排在最前面是足足上千名身穿青色官服,头戴鍮石的八九品小官,其次则是身穿绿色官服,幞头上有着银饰的六七品官员。
站在最后的面,则是上百名身穿绯色官服,身带银鱼袋的四五品官员。甚至最后面还有数十名身穿朱紫官服,挂金鱼袋的三品大员。
众官员振臂大吼道:“凭什么将我们裁汰?
“大唐要安定天下,不需要贤才了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干的是人事吗?”
“就真不怕天打五雷劈?”
“魏征和房玄龄,是祸国殃民的奸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