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严家村的三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与世隔绝的这些日子里,三国的山川大地之上,早已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沧江、漓水两条大河水势暴涨,下游决堤,一夜之间,两条河皆变成血红的颜色,沿岸便可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仿佛是大河之中,有什么巨大无比的妖物死了一般。但奇怪的是,周围的花草树木遇到这血红的河水,却长得更加茂盛,严寒冬日,好像三月回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丹霞山废墟中的两座大山接连崩塌,周围数个村庄已经数天没有与外界联络,好像死了一般。可是多年来,代表着丹霞山的浓厚迷雾却慢慢散开,缓缓向着东方漂移。可这等情况,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烟雾贩子也不敢进山一探究竟。可却有人传闻,在逐渐散去的雾中,竟然看见了数只庞然巨兽的身影,大家都说,是有什么妖怪被从山里放出来了,周边村子的人啊,怕是都被它们吃光杀尽了!遥
远的天穹之上,星星一日比一日淡,一日比一日稀少,而月亮的颜色则越来越深。这不禁让人想起了恐怖的有关于“血红色的月亮的传闻”,据说血月一旦降临,三国中就必有名门望族因此遭受血光之灾。许多大家族因此求助荆合古山观星阁“观星自在”牧掌门,却都被座下“七星”拒之门外,一人都不得见。
江湖之中,同样风雨飘摇,各种消息不径直走,不知真假,统统聚集在诉州城的满楼酒家之中。掌柜的“千人千面”诸葛玺终日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无论是谁同他打断消息,他都只是摇摇头,说两个字:“假的。”自
从玄水渊被萧千澈沉入渊底,圣子三千不归被杀之后,恶人谷与白衣楼两家,就变成了这江湖中的两个最大的势力,它们处处作对,彼此势不两立。可近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两方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话。无论是恶首“妙公子”柳缘,还是“翠玉剑”崔于坚或是“龙王”江破,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让人一点都猜不透。
甚至有人传闻,柳缘早已携“四大恶人”一起悄悄出了谷,易容西进,白衣楼“四剑”也紧随其后。两方势力似乎想要争夺什么东西,矛盾一触即发,这样下去,恐怕是要重演当年丹霞山的旷世一战。但这一次,没有了萧千澈的白衣楼,要怎么与正值巅峰的“妙公子”等人一战呢?
世界正弥漫在一股难言的阴影与恐惧之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但
真正的棋手是不会慌张的。他们早已布好了局,如今发生的一切,正是他们盼望已久的:
藏身黑暗中的紫瞳男人慢慢走到了距离阳光最近的地方,他的紫瞳从阴影中浮现,他伸出手——在他严重烫伤了的手掌上,正捧着一个形状怪异的小瓶。此时,这个瓶中充满了一股紫色的烟雾,它仿佛是气体,又仿佛是液体,有时候,它也更像是固体。这股烟雾好像存在于现实与虚幻之中,但这个的小瓶,却将它牢牢禁锢在了他的手中。下
一刻,有一个女人伸出手来,从他的手中取走了小瓶。她齐耳短发,英姿飒爽,一身红衣,背负一柄蛇形红剑。她将小瓶收好,眼中第一次透露出了犹豫与不决,她吸了一口气,问面前的男人道:“我真的能相信你的话吗?”
“当然。”男人说,他收回了手,再次将自己藏进了黑暗之中,“你的家族正是这场棋局的牺牲品。湛海剑圣百里家,你们的未来正在汪洋的巨浪中飘摇。去!破开这个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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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着群星的男人收回了眼睛,此时依然是深夜,他的目光刚刚离开,那天穹便暗淡了,失去了色彩。十二个少年停下笔来,都抬起头,望着这个身着青色长衣的男人,等着他说话。“
血月呢?”男人说道。那
个笔下描绘着血红月亮的少年举起画卷,朗声道:“师父。是大灾之相。”
“哦。”男人淡淡地答了一句。
在他的身边,那个怀抱长剑的剑客险些就睡着了,此时一阵对话,剑客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一低头,道:“师父。”“
天枢。”男人回过头来,“你和师弟们下山。”
剑客先是一愣,随后满脸都溢出了笑来。这仿佛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后的消息,让他一点喜悦都藏不住。他立刻半跪下来,抬剑行了一礼,大声道:“谢师父!弟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将最好的消息带回观星阁!”
“之后你就不用回来了。”男人的声音悠而远。
“师父,您这是……”剑客大吃一惊,慌忙跪下,“弟子不知做错了什么!”
“血月过后,我自有一件大事要托付给你,你不用告诉师弟们,只能孤身前行。你且过来,为师有一件东西要传授给你。”
男人说着,向前一步,将手指在剑客的脑袋上一点。顿时,那暗淡的星空再次明亮起来,星辰的光辉仿佛盖过了明月,除了那名描绘血月的弟子,其余十一位弟子再次埋下头去,在画卷上刷刷刷地开始绘画。
“师父,这是……这居然是……弟子从未想过,等获得如此真传!感激涕零,只有舍身以报!”
“本就需要你舍身而行,不必多言。此去凶险,若是有什么差错,是师父对不住你。”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又道:“这个女人名为凌心画,是玄水渊主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