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胡承恩赶紧上前接过木匣,呈上龙案,然后逐一打开,第一个木匣里面装着一副做工精致的金马镫。
这还是林啸在永福县城打劫清将伏能俊后搜罗到的,老陈挑选半天嘱咐李涵之把它带来,寓意是祝抗清大业马到成功,却不知这位君主能不能看懂。
第二个木匣是献给太后的,打开一看,却见里面丝绒衬垫上躺着六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永历见状不由眼前一亮,微微躬身细观,金马镫什么的他并不稀罕,要是放在以前,这种金银制品他都懒得去看。
可眼前的这一套水晶杯却是从未见过的,水晶玻璃制品他见过不少,可透明度这么高,个头又这么大的玻璃制品,他却闻所未闻……
永历不由得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举在眼前细细观赏起来。
堂下众臣见到皇上手中的杯子,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又如死一般的寂静。
林啸却在心里暗笑:土鸡!不就是一套普通的玻璃杯吗?旁边那副金马镫才值钱好不好?
看来这个玻璃制品倒是大有可为?
回去后一定要问问老陈这是哪里找出来的?要是货柜里有一批倒是个不错的买卖;若只是老陈自己的,那也得找老周好好议议这件事,看看能不能搞一个玻璃制品厂?
见到一干君臣被眼前的玻璃杯吸引住了,林啸觉得到了再加把火的时候了,于是干咳一声,朗声道:
“陛下,臣进城时一路所见,满城饥民急需救济。臣击破孔有德缴获军粮剩余五千石,又命人从钦州先期运来大米一万石,现粮船已至城外码头,以后还会陆续运来,臣乞请陛下开仓放粮,以安民心。”
永历回过神来,放下玻璃杯,霍然起身大声道:“准!着户部侍郎李龙畅即刻办理钱粮入库,组织人手开仓放粮,接济难民。”
“臣遵旨。”
李龙畅应声出班,一脸喜色的出门叫人去了。
永历望着林啸,满脸和煦地道:“林爱卿尽忠报国,朕心甚慰!有了这些钱粮,南宁的百姓终于可以挨过这个年了。”
“来人,赏琴川侯美酒五十坛……绢十匹,绮衣一袭。”
永历略带尴尬地道,宫中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只有茅台酒还有一些。
“臣谢主隆恩。”
林啸赶紧谢恩,心中却腹诽不已,麻蛋!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这一天不知跪了多少次了,老子自打出娘胎以来都没这么跪过。
不过为了亿万黎民百姓,还是暂且忍了吧,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林啸起身朗声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臣等自打成军以来,每战必胜,每攻必克,全赖军纪与火器两样。今臣屯兵防城镇,打造兵器和战船,所费钱粮自有臣自筹,只是冶炼所需铜、铁、铅等矿石颇为缺乏,臣乞请陛下恩准,着工部组织民夫开采、运输矿石。”
已重新坐下的永历闻言,眼中一丝不易觉察的利芒闪过,口中却和煦的道:“准!着工部郎中古其品组织人力,办理此事。”
“臣……遵旨!”
工部郎中古其品出班,一脸尴尬地应道,“不过……陛下!开矿所需人力钱粮靡费甚巨,以眼下朝廷的财力,恐难以维持啊。”
“……”永历不知如何应答,转头望向几位阁老。
“陛下,开矿所需人力不难解决,琴川侯数次破敌,所获清兵俘虏已有数万之多,臣以为可以驱使这些人去开矿,且只需供应口粮,无须工钱。”
瞿式耜知道古其品想耍滑头,当即出班辩驳。
“瞿爱卿所言有理……”永历轻轻颔首道。
“陛下!煤、铁和铅等物广西本地就有现成的矿场,臣即刻就办。不过……铜、银等物惟滇黔两省才有矿场,这个……能否容臣先在本省组织开采?”
没等永历表态,古其品苦着脸抢先说道。
银和铜开采出来就是钱啊,派人去秦王的地盘开采?这不是与虎谋皮么?
“陛下!臣也以为,还是先在广西先行动工为宜,秦王那边……容臣等日后徐徐图之?”
大学士严起恒出班道。
小朝廷只剩三名内阁大学士,各自都有自己的势力,其中瞿式耜分掌吏、兵两部,严起恒是永历的老师,分掌着户、工两部,名义上的首辅吴贞毓只好分管余下的礼部和刑部了。
严起恒看到自己的人为难,自然要挺身而出。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滇黔不是我大明的吗?臣以为工部不应畏首畏尾,应即刻派员去与秦王沟通,毕竟督造兵仗之事缺不得铜料……”
吴贞毓看到严起恒护短,赶紧出班。
“吴大人,莫非你不知那秦王是何等样人?沟通有用么?杨畏知是怎么死的?”
严起恒可不怕吴贞毓,小样昨天还在囚牢之中,今天一出来就神气了?
“罢了……此事日后再议。”
永历微微皱眉,见这些人只会扯皮,根本说不到点子上,只得冷着脸淡淡的道,“就这样吧,三天后,众卿随朕前往南教场,一同参与年终阅军,兵部去通知郑国。”
“陛下,胡一青、赵印选部是否参与阅军?”瞿式耜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了,他们拱卫昆仑关,责任重大,不用回京了。”
“臣遵旨!”
瞿式耜和吴贞毓目光对视,微微苦笑。
昆仑关前已无威胁,按理让他们回来也就一两天的事,能参加年终阅军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