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皇上抱着秦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可是朕想,岑今今日之举总是有由头的,若不是德妃曾许诺过什么,他怎么会担这样的风险。”
秦谖将凉如玉的手覆在了皇上手上,试图安抚他心里的不安,“臣妾是想,痴心到了极处,纵是极其平常的话语,他都能听出许多缱绻来,而德妃娘娘对皇上的心,臣妾是看在眼里的,因此还请皇上不要轻易怪罪娘娘,平心静气的处理。”
“极其平常的话……”皇上却想到在岑今手里看到的那纷扬的信笺,点点墨迹,却是自己宠爱的女人写给另一个男人的。
“她是朕的女人,对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甚至还背着朕私自传信,若是朕,只怕也是能感受到缱绻之意的。”皇上心里应该愤怒,可是却并没有完全愤怒,只是有淡淡的疲倦。
秦谖不说话了,她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皇上都会下意识的归罪到李紫曦身上,反而会越说越乱,只是在皇上怀里,假装困倦沉沉睡去。
皇上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重量变得有些重了,知道秦谖睡着,也不动,继续抱着他,内心却纷乱杂陈。
此时,如镜忽然进来了,看到皇上抱着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通报了一声,“皇上,德妃娘娘在外面,说想见皇上。”
皇上的心里莫名一松,却又重新变得粘稠,像是塞满了什么东西似得闷闷的,有一团浑浊的吐不出来的气憋在胸前。
如镜静静的等着皇上回答,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方才德妃的神态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谖心一动。也在等待着皇上的回答,她不知道该是希望如何的回答,呼吸微微紊乱了些。
“去告诉她。朕不想见她,有什么事。明日回宫再说。”
“回宫?”如镜吓了一跳,自己今天野了一天,正想着可以多玩几天,不意忽然得知明日回宫的消息,忍不住竟然叫出了声。
这本是极为失礼的举动,只是此时的皇上却并没有有心思去治如镜的罪,秦谖心里却又不安分了。
这几日趁着皇上和慎妃不在宫里,按太后的动作应该是将慎妃的同党全部都铲除了才是。若是明日回宫,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秦谖总觉得慎妃十分危险,应当将她现在宫里孤立起来。才会让秦谖感到稍许的安心。
该怎样劝说皇上。
如镜也知道自己没了规矩,看皇上不怪罪忙吐了吐舌头悄悄退下了,未引起皇上丝毫的动静。
秦谖想着自己该如何起身,劝说皇上多留几天。
这时候如镜又进来了,明显本分安生了许多,行了礼道:“皇上,德妃娘娘说皇上若不见她,便在外面等一夜。皇上看……”
皇上沉默了片刻,“外面还冷不冷?”
如镜道:“入夜了自然还是要凉一些,露水很重。山里的湿气也大,德妃娘娘金枝玉叶,怕是经不得一夜的。”想着自己主子一向与德妃娘娘关系不错,如镜也试着为德妃说几句话。
皇上沉默着,依然抱着秦谖,动作不动,秦谖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皇上既然心疼,为何不出去看看姐姐?”
皇上的身子僵了一下。“你醒了?朕想陪着你。”
“皇上的心不定,臣妾也睡得不安稳。”秦谖笑一笑。从皇上怀里坐起了身子,“这件事情还是和姐姐去说一说吧。若是误会,还是早些解开的好,不然若是太后知道了,怕姐姐的事就难以善了了。”
“太后?”皇上怔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考虑到这样关键的问题,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若是传进了宫里,对紫曦的名声终究不好,尤其是太后,本来就不待见紫曦,只怕更会为难她。
意识到这一点皇上心里也是一愣,自己心里终究还是会维护她的。
“皇上,那狂徒可是被抓住了?”秦谖想起岑今来,心里还是如同堵了棉花一般微微透不过气。
“嗯,被当场射杀了,听说当时他还想反抗。”皇上谈起岑今语气淡淡的。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秦谖心里停留着,只是被秦谖习惯性的强行按捺下去,想起自己担心的事情,向皇上劝道:“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这件事若传到了太后耳里,怕难免震怒,又惹她老人家生气,还是不要让太后知道的好。皇上这几天不如好生和昨天在场的那些人交代一番,确保不会有人泄露这个秘密,再回宫如何,也趁着这几天,皇上该与德妃姐姐把该解开的心结解开才是。”
皇上重新拥了拥秦谖,想起太后,心里更加沉重,但知道秦谖说的在理,如论如何,自己是不忍心惩罚德妃的。无论是念在她曾经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还是念在她与瑞珠无比相似的姿容形态。
自己只想着没有了打猎的兴致就冲动回宫,只怕宫里又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太后只怕不会轻易答应放过紫曦。
“谖儿,幸好你和朕说了这些,说真的,朕心里很乱,宛如乱麻一般,也幸好有你在身边给朕说一些知心的话,提醒朕该怎么办。可是朕还是不想见她,朕不知该不该信她,而其他的事,朕明天会想办法好好解决的,今晚就先让朕睡一觉。”皇上的话语里充满了疲惫。
如镜听了这话知道暂时是不用回宫了,心里又重新暗自雀跃起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与快乐,在如镜眼里,无论德妃发生了什么事,但不会影响到自己这种小人物的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