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茜桃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看到姐姐狼狈的被抬进来。
趁着太医给薛茜竹看病,薛茜桃仔细向山竹山桂问询了经过,知道秦谖并没有把事情闹大,才放下心来,看向床上一直哼哼唧唧的姐姐,目光里闪过一丝厌恶,还有痛快之意。
这下这个蠢姐姐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了吧。不要整日想东想西的,自己父亲居然会对这个蠢姐姐抱那么大的希望,还叮嘱自己要处处听姐姐的帮扶她。简直愚昧。
心里这样想着,薛茜桃还是拿着帕子试着眼泪:“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般模样,还请太医好生为姐姐看看,年纪轻轻,可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
薛茜竹听不到还好,一听到这些话,又想起秦谖对自己说的,对这个妹妹已是恨在心头。
“贱人!闭嘴,若不是你,我哪里会这样狼狈!”
薛茜桃一脸愕然的站在那里。
王太医在一旁看得摇摇头,“良贵人还是请躺下吧,我看你这摔得很严重,怕是伤了骨头,不宜动气不宜起身,现在你身子里怕还是有着骨头的残渣,别让它们伤了你。”
薛茜竹一听心里一惊,“什么意思?我不就是摔了一跤么,怎么会摔碎骨头?太医,太医你可要救救我。”
薛茜桃原本听到姐姐的话,内心惊疑不定,再听到王太医的话,立刻转了心思,同薛茜竹一起看向王太医。
王太医叹了口气:“贵人不要着急,微臣会尽力帮贵人复原,微臣先固定好贵人腰部,还要再去太医院请教同僚,看如何能取出贵人腰里的碎骨。”
姐姐怕是要废了,薛茜桃忽然在心底产生这样的想法,那么自己想的那个计划……薛茜桃心底叹了口气。也不再追究方才姐姐的话,在她眼里,薛茜竹只是个废人了。
薛茜桃悄悄退出了房间。
薛茜竹看向自己妹妹的背影,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想归想。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躺着再不敢乱动,任凭王太医为自己医治了。
等王太医走了,薛茜竹立刻叫来山桂山竹,“去,你们给家里写封信……”
云台殿里,如花如镜扶着秦谖踏进殿门,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都歇歇吧,你们今日都累了,巧巧去给如镜好好看看,看摔伤了么。摔伤要去上药。”秦谖松开了如花如镜的手,道。
巧巧一听,急忙问道:“如镜姑娘怎么了?可是摔着了?”
秦谖看着如镜一笑:“方才也多亏你了,幸亏你强行往后摔去了,不然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个人可就是我。”语气里也是真挚的感激。
“主子千万别夸我。其实那时候我也是本能,没有考虑很多的,说起来还真是吓一跳。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如镜抚着胸道。
“本能?”秦谖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句,不过几月的相处,就让她保护自己成了本能么?这话若是以前的长乐或者未央说,自己自然会信,可是若是由如镜如花……
如镜吐了吐舌头:“其实当时我就在想啊。皇上是多么看重这个孩子啊,若是有了什么损伤,我的一条命可是不够赔的,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主子安全。”
是了,原是保护自己的本能,秦谖想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倒是爱说实话。这样最好。无论如何,这份功我还是记下的。快让巧巧看看去,别伤了骨头。”
如镜答应着随巧巧下去了,秦谖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了如花端上来的酸梅汤。看薛茜竹那样子是伤得不轻,一段时间内自己是不用怕她什么了。梁贵妃对自己这些日子来极是照顾,不像作假,太后身边的杜若姑姑也是隔几天都会来看秦谖,应该是太后与梁贵妃嘱咐了一些什么吧。
太后为人秦谖最是清楚,为皇后时一丝不苟,从不授人以柄,为太后更是一心为了皇家宗室,是个标准的太后,不会因为偏爱哪个人而罔顾了皇家体面,更何况是龙嗣。
自己还需要担心的,就是怕薛茜桃再耍什么阴招了。
秦谖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慢慢琢磨如何保全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养心殿内,发生了她万万没想到的也是最难接受的事情,这也在以后成了她与皇上之间的最大阻碍,因为,对于别人,她可以用尽心思不择手段,对于这个人,她无法下手。
而自己曾与皇上在桃林说的那些话,也在皇上见到那女子的一瞬间,立刻全部萌芽复苏。
是瑞珠回来了。
养心殿的皇上震惊的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太傅身后的女人。
虽然蒙着面纱,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瑞珠。
从她随着李太傅进来向自己行礼的那一瞬间,皇上以为是瑞珠回来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过瑞珠,或者是,她一直在心里的一处角落,可在自己有意无意间的克制下,很久不去触及那里了。
可见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皇上苦涩的发现,对她的那种渴望思慕迫切的心情,原来从来都未曾变过。
“太傅,她是?”皇上的手拼命的抓着扶手,生怕自己就会因激动而起身了,那样有失君风。
李太傅将皇上神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果然么,和家族里的人预料的一样。
一时心里又悲又喜,又感动又愧疚。
悲于自己女儿身逝却还要被利用一番,喜于看皇上神情知道不负家族所托,感动于皇上对自己女儿的真情,愧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