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闻言一愣,仔细想了许久,才回答:“似乎是宫人们先发现的,等我从和嫔那里回去往桃林走,发现宫人们乱作一团,四处去报信,待我赶到时候已经被围了好几圈,却没见有主子娘娘。”时隔这么久,那一幕长乐却还历历在目,她疯了一样的拨开众人冲了进去,见娘娘倒靠在一棵树下,苍白的脸没有了生机隐隐发青,满地的柳絮,瑞珠身下的柳絮还染了血,与妖娆的桃花交相辉映。
秦谖冷冷道:“我看那双鞋精巧无比,宫女断然不会穿那样的,行走不便不说,还妨碍做事。一定是这宫里的主子,既然我最后见的是她,她却反而刻意避开众人,分明是心里有鬼。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长乐也恨恨的说:“娘娘您以前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得罪人,怎么会有人有这般歹毒心思,实在可恨,有朝一日被我知道,一定要禀明皇上将她挫骨扬灰也是不为过!”
秦谖笑了笑:“别开口皇上闭口皇上的了,我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么,这**里有皇上撑腰也是不够的,必须要靠自己,才能排除万难,除非,”秦谖忽然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长乐忙问道:“除非什么?”“除非呀,这**只有我一个人,那才能真正安稳,咱们呀,还是老老实实多长几分心眼,不做这种白日梦了。”秦谖说的有些意兴阑珊。
长乐看出秦谖的郁悒,忙岔开话题:“除了娘娘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我觉得和嫔也逃不出干系,她怎么就那么巧的崴了脚,还偏要我将她送回去,没准就是个合谋,我觉得从和嫔这里下手指定不会差的。”长乐一直怀疑是和嫔在那日有意陷害皇后娘娘,那日便如实的禀了皇上,皇上大怒,将她废为庶人后要杖毙以告皇后之灵。却不想打了约莫十来下,和嫔下体便出了血,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了。皇上闻讯亲自出去看,看她凄惨处境十分不忍,再加上看她拖着病躯坚持声称自己冤枉,皇上便复了她的位分,让人带她下去看治。长乐心有不甘,总想挑个错处,却不想她回去后吃斋念佛,并极少出自己的曲荷轩,也只能拿她无法。
秦谖也点点头,:“如今最可疑的人便是这个和嫔了,”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眼望着长乐,“她怎么还是和嫔?难道你没向皇上说明疑点,皇上他就这样放过她了么?”长乐闻言只好将那日活活打掉和嫔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秦谖闻言一怔,紧接着问:“那柳絮的事呢,皇上可有查清?”长乐道:“那些日子皇上悲痛过度,身子虚,宫里乱作一团,后来梁贵妃在太后的授意下将宫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查出了那些柳絮来历。”正说着忽然看到秦谖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心慌了一下,又接着说:“她说是因为桃林靠近宫墙,宫里虽然不让植柳,宫外的柳树却是不少,都顺着风飘进桃林。”
秦谖哪肯信这话,长乐明白秦谖心中所想,立刻接着说道“本来皇上也是不肯信的,非要起来去看,可是太后硬是不让,让皇上安心调理身子,一步不许外出,皇上无奈,也只能吩咐将宫外柳树全都砍了以泄愤很。”
秦谖听了,终于没能再说什么,就连皇上都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自己哪还能将希望寄予他人,只能依靠自己了。这一天经历颇为费神,从桃林相遇,再到簪子事件,最后向长乐表露心声,秦谖脸上露出了疲色。
长乐发觉秦谖精神不济,便起身告退:“我在这耽误这么久怕旁人起疑,也该走了,娘娘你以后多多注意,保重自己,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站在你身边。”说着眼眶红了红,秦谖忙起身相送:“好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得改口了,对了,你打算怎么和皇上说这事。”长乐一时愣在那里,是啊,这一时竟忘了皇上嘱托,可怎么回复皇上呢,秦谖想了想,附耳对长乐说了几句,然后道:“先这样吧,你便去这样回禀,日后我也有打算。”长乐听了,记在心里,才出门去。秦谖实在累得可以,也顾不得连早膳都没有用,就躺下去休息了。
此时梁贵妃也正在回宫的路上,她刚从皇上那里来,提到册封和安排住所的圣旨,皇上只让她全权处理,正巧御膳房送来了点心,她陪着皇上用了些,发觉皇上今天心里仿佛有事,一直闷闷的不知想什么,也不好多坐,便起身告退了。
这时不知从哪来的一个小太监,突然走近了梁贵妃身边,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梁贵妃面色依旧淡淡的,“哦,长乐是去找了秦谖么,那你没有听清她们说了什么?”那太监回道:“回娘娘,承福殿人手颇多,还有秦小主身边的两个丫头探看着,奴才只能看到长乐姑姑进了秦小主的房,别的什么也没看到,更别说听到。”
梁贵妃不曾说话,只是继续慢慢的走着,面上看不出喜乐,那太监也只得小心翼翼的跟着,良久,梁贵妃方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多多注意下承福殿那边的状况,里面的人可都不简单呐。”尤其是那个秦谖!梁贵妃未曾说出口。
这日下午,承福殿便来了人宣旨,却不是皇上身边的总管,而是梁贵妃的得意手下王恩。承福殿上上下下的小主嬷嬷们跪了一片,王恩才打开圣旨宣读“众秀女于五月初九日入宫,奉圣母皇太后谕旨:梁晓,都察院左御史之女,贤良淑惠,才德彰显,封贵人位,赐居毓秀宫遥仙殿,封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