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张兴明板着脸,看着老妈说:“她,自己愿意管我叫哥的,你看她长那么大点,是吧?”
二姐说:“妈呀,她管二明一口一个哥的,我以为她就十岁十一岁的呢,这咋长的这么大点呀?是不是平时不爱吃饭?”
哥在一边说:“妈,妈,她也十五,那俺俩谁大呀?”
老妈问丫蛋爸:“丫蛋生日是啥前?”
杨智权坐在边上这会都快成隐身侠了,看着几句话的功夫孩子就成了人家的了,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老妈这一问,他还卡住了,挠了关天脑袋也没吭出声来,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丫蛋的生日。
这不是玩笑,那年头,当爹的不知道孩子生日的海了去了,而且这还是个丫头。
那个年代,东北的地区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般的严重,也不只东北,当时全国都一样。
生个丫头就卖了,送人,甚至直接在水桶里淹死的都有,城市里还稍好点,农村在这点上简直让你无法想像。
我小时候就见过姐弟两个只差二岁,姐姐冰天雪地在外面干活,弟弟在屋里好吃好喝当皇上。
《超生游击队》这个小品相信大家都看过,那不只是一个笑话,那是当时整个中国民间的真实写照,为了生一个男孩,别说到处奔波,杀人放火的事都有人做。
丫蛋侧头淘气的看了张兴明一眼,然后对老妈说:“我生日是6月初6。”
老妈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那小军还是哥,小军是5月初3,以后咱家你第二大。”
丫蛋就回头冲哥叫了声:“哥。”
哥哥现在性格越来越往上辈子靠了,越来越沉稳,东北话讲就是有大人样了,冲丫蛋点点头,说:“嗯,以后你是我妹妹,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想要啥东西也告诉我。”
低里翻,翻了半天,拿出一支钢笔来,递给丫蛋,说:“给你,上学用吧。”
丫蛋看了看哥哥,把钢笔接过来,说:“谢谢哥哥。”
老哥点了一下头,说:“妈俺们上楼了啊。”拉着毛兰上楼去了。
老妈说:放下洗把脸就下来,马上吃饭了。”老哥答应了一声。
毛军也跟着上楼,小弟从厨房门口又跑到房门口,把鞋柜拿起来,又跑进来噔噔上楼。
“毛军你们作业多不今天?”
“多少是多呀?”
“就是有昨天多没?”
“那不天天都一样嘛,还能今天就多明天就少啊?你们老师那样式的呀?”
“唉,要是啥前不用写作业多好啊。”
“放学前吧,拿个棒子,趁老师不注意把她打昏,然后正好下课铃响,就放了,没作业。”
……
这两孩子的对话让楼下众人大眼瞪小眼,兰姐说:“这孩子得多恨写作业啊。”
老妈说:“你就留一个字他也得嫌多。丫蛋烦写作业不?”
丫蛋扭了扭身子,有点不好意思,老妈看着兰姐说:“看看,这个也是。”
看看张兴明,说:“就这个不烦,人家干脆就不写,你不今晚回去明天上课吗?这咋又变卦了?”
张兴明指了指丫蛋,说:“这不今晚有事嘛,明天回,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老妈说:“你有点特殊,妈也不逼你非得上学,但是上就好好上,不上就干脆不上,别让人家老师觉得你不把人放眼里,知道不?”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以后有事请假,没事上课,行了吧?”
老妈说:“明天上午去把丫蛋户口改了,给转十二中去,找个好班。”
张兴明点点头,老妈又说:“小杨,孩子转完学了让她上这来住吧,十二中有点远,这边天天有车接送,方便,完了你们两口子没事就过来,咱以后就是一家人,别外道。等她放假了再回你们那头。”
杨智权笑了笑,点头说:“行,大嫂你安排就行,俺们听你的。”
他这会算反应过来了,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咋能不答应。
老妈又对张兴明说:“领丫蛋上去看看,让她挑个屋,明天去拿点东西回来给弄一下,按她稀罕的弄。”松开手,把丫蛋往张兴明这边推了推。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向丫蛋摆了摆手,向楼梯走过去,丫蛋看了看她爸,咬着嘴唇跟在张兴明后面上楼。
上了三楼,就听见弟弟和毛军在依里哇啦的说些扯蛋的话,四个人在书房里呢。
张兴明对丫蛋说:“他们四个都住三楼,你也住这层吧,行不?完了天天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
丫蛋点点头,问:“那你住哪啊?”
张兴明说:“我住南坟呢,我在那边上学,不过我没事就跑过来了,自己开车,快。”
三楼正好还空着一间,领丫蛋过去,打开房门进了屋。
虽然没人住,但平时天天都有打扫卫生,房间里很整洁,就是还没有床上用品啥的。
张兴明说:“就这屋,行不?明天领你去拿行李回来,铺一下就能住了,这锁你从里面这么一扭,外边就打不开了,晚上睡觉要是怕就扭上。”
领着她到卫生间,又从头示范着教了一遍,丫蛋自己试了几次,有点小兴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洗浴设备啥的,即新鲜又紧张。
完了出来,领她进了书房,原来书房只摆了四张书桌,不过楼上还有,地方也够,明天还搬一张桌子下来就行了。
进了屋,大哥和毛兰正在拿着书小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