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身处山洞之内,江漫天一夜总是感觉心神不宁。
海凤岛在前朝还没有灭亡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当时四大家族横行东海,即使是前朝,对东海的控制也很是薄弱。
当年东海主要产出的是食盐,历代对于东海所需,也主要是在盐务上的干涉,相较于京畿地区以及其他经济发达地区,东胡来也是被忽视的偏远地区,如果不是后来韩家打通了海上的贸易,谁也不会对东海另眼相看。
居安思危,这也一直是东海江家的家训。
早在韩家还是东海王的时候,江家就已经在海凤岛上秘密建造地下仓库,耗资不小,更为恐怖的是,为了保证此岛的机密,当年江家从监狱之中秘密买了大量的囚犯来建造此处,建成之后,所有的囚犯都被屠杀干净,江家的这处秘密仓库,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鲜血。
身处山体之内,虽然江漫天居住的地方十分的奢华,但山体内那股寒意还是让江漫天浑身不适。
他翻身坐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走到屋角的铜镜处,对镜看着自己,鬓角已经有了几丝白发,江漫天微皱起眉头。
沈凉秋之死,他看起来显得十分淡定,但内心的震惊却是绝不会让外人知道。
他做事素来谨慎心,苦心谋划多年,只等着楚军北伐,江家忍辱负重多年等待的机会便将到来,可是谁能想到,即将见到黎明前的最后一刻,沈凉秋轰然倒下,而自己策划多年的计划,瞬间崩塌,他目光冷峻,脑中此时已经想到了齐宁,齐宁就宛若一片阴云笼罩在他心头。
正是因为对沈凉秋评估之后,相信沈凉秋有超过七成的机会闯过这一关,他才冒险一赌,对他来说,一生之中豪赌的时候并不多,可是这一次形势所迫,只能逼迫他却赌一场,解决却是一败涂地,他实在难以相信,短短时日,齐宁竟然能将沈凉秋的阴谋弄得一清二楚,他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写了那位锦衣候。
前天登上了海凤岛,昨天一天水师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派出的主力战船对江家船队穷追不舍,他相信在自己的策划下,江易水很轻松就能够摆脱东海水师的追击,,可是要弥补沈凉秋倒台的损失,又要花费不少精力和心思,江漫天轻叹一声,只觉得人算不如天算,即使自己策划的再严密,却总会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出现变数。
如果沈凉秋没有贪图濞夫人的美色,与濞夫人勾搭成奸,沈凉秋也就不必仓促对濞炙麟下手,如果濞炙麟对沈凉秋和濞夫人的奸情再晚上几个月知道,一切也将按照原计划进行,如果朝廷派来的是其他官员,沈凉秋也许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关,将濞炙麟的尸首顺利海葬。
这些因素只要出现一个,局面便不是现在的样子,但恰不利的因素偏偏都在同一时间内出现,江漫天只能自霸叹。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这么多年来,他凡事都是有条不紊地计划,任何事情也都掌握在他手中,可是此番的挫折,让他失去了主动权,眼下的情势,他只能等待着齐宁的离开。
齐宁留在东海一日,东和充满了危险,他便不敢轻易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桌上的孤灯将江漫天的影子拉长,江漫天轻叹一声,起身来,他知道现在刚过子时不就,距离天亮还早,自己必须好好歇息养精蓄锐。
只有保持足够的体力和精力,才能够在这一彻争中有可能走到最后。
他走到床边,正要强迫自己自己再睡上一个时辰,却猛地听到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江漫天听到那脚步声显得十分慌张,隐隐觉得事情不妙,这时候门外已经传来声音:“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江漫天心下一凛,迅速走到门边,打开门,只见到外面一名中年汉子手里拎着一把大刀,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衣襟之上,竟然带着血迹。
江漫天神色大变:“出了何事?”
“老爷,一群.....一群海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杀了进来。”那人脸上满是骇然之色:“咱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而且.....而且那蝎才一看到海匪,全都束手就擒,根本没有抵抗.....!”便在此时,石道内又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那人立刻握紧刀,从石道跑过来几人,也都是手握大刀,看到江漫天,都是叫道:“老爷,赶紧走,他们快要杀到这里来了。”
江漫天从码头逃离之后,令江易水率领船队继续向南洋方向进发,引开东海水师,而自己则是带了十几名豢养多年的护卫登上了海凤岛。
这些人都是随江漫天登岛的护卫,看到这几名护卫身上都带着鲜血,显然都是与人搏杀过,这时候隐隐听到杀声传来,江漫天根本无法判断杀生究竟从何方而来,竟似乎四面八方到处都有杀声。
他脸色铁青,身体晃了晃。
这位东海第一巨富的家主在人前从来都是淡定自若,让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江家家主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可此时江漫天的脸上却出现了从没有过的惊骇之色,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老爷,来不及了,他们很快就要杀过来。”那名中年护卫已经篆漫天的手臂:“咱们护卫老爷离开这里,孙久,咱们登岛的那艘船在什么地方?你快在前面带路,咱们速速赶过去.....!”
那几名护卫虽然惊骇,但却也是训练有素,并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