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山十虎之中有三人武力考评没有进入前十名,辕轩昭听了却一语不发,径直朝新搬来的都作院走去。他刚刚想到一种改良麻札刀的妙法,这是准备找蒋参军把它打造出来。
都作院扩编满额之后,整整有五百名匠人,涵盖的造作工序甚多,其中包括箭作、弓弩作、甲作、皮作、铜作、铁作、旗作、木作、漆作、磨锃作、条作等,足足占用了九侯堡东北角一大片屋舍。
辕轩昭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着,墨元瑛、岳钟麟和毕宗卿则默默在后边跟着,他们穿过众多作匠区,到处都在叮叮咣咣的忙个不停。
三个人最后来到一处悬山顶式屋舍的院门口,一块朱漆匾额横在门头,上书六个墨迹大字宁江府都作院。
辕轩昭推开两扇虚掩的木门悄悄走了进去,只见院子中间摆了一张偌大的平面桌案,一个身着粗布葛衣的瘦人,正聚精会神的趴在上面勾画图纸。
辕轩昭哈哈一笑道“蒋参军,亲自披挂上阵啊”
这个袖口挽得老高的瘦人正是都作院的新任主官蒋参军,他闻声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抚帅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蒋参军慌忙丢下手下的竹管笔,急步过来准备行叩拜之礼,辕轩昭上前一步将托住他的胳膊,十分动情道“蒋参军,请勿多礼五千新军的武器装备,全部由你们都作院限时打造,造作任务如此繁重,你操心这么大一摊子事,还得亲力亲为设计图纸,可真是辛苦你了”
蒋参军瘦脸一红,不好意思道“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下官应尽的本份。”
他正准备让杂役给抚帅大人看座沏茶,辕轩昭手一摆道“不用了蒋参军,我说个事就走。你见过麻札刀和镰刀吗”
蒋参军愣怔了一下,稍一思忖道“麻札刀是步军常备武器,专门用来斩断重装骑兵的马腿,下官不仅见过,在军器监的时候,还亲自指挥匠人打造过一批。至于镰刀,抚帅指的可是农户人家用于收割庄稼的,那种弯弯的逆刃刀具”
辕轩昭忽然双目放光道“对对对就是向内开刃有一定弧度的逆刃刀你能不能把两者结合一下,既保持麻札刀的杀伤力,又轻便易用”
他突发这种奇思妙想,完全是刚才受到庞祖望腿上那道伤疤的启发,镰刀向内有一定的弧度,在砍杀马腿的时候,远比直刃的麻札刀接触的面积要大很多,自然更容易斩断马腿。
蒋参军听完之后,思忖了片刻,忽然果断的摇了摇头道“抚帅,您可能有所不知,麻札刀之所以能轻易斩断马腿,深倚重赖的正是其自身重量,内弧刀虽然可以增大杀伤面积,但是如果刀具本身过于轻薄的话,一刀劈下去之后,不仅砍不断马腿,而且很可能会直接反弹回来。”
辕轩昭一听,亮晶晶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去。
一直在旁边聆听的墨元瑛,忽然轻启红唇道“不见得吧蒋参军”她说完突然拔出玄铁重剑,朝着脚边一个铁疙瘩挥了过去,手起剑落,那颗黑乎乎的铁疙瘩立即齐刷刷的分裂两块。
蒋参军吓了一大跳,他曾亲自打造过不少锋利无比的刀剑,但像玄铁重剑这种名符其实削铁如泥的宝剑,还是第一次见到。
墨元瑛将玄铁重剑还剑入鞘,微微一笑道“蒋参军,你是明白人,我一剑能劈开铁疙瘩,自然也能一剑斩断马腿。其实我这柄剑的重量,远不及普通麻札刀的十分之一,能不能斩断马腿,重量并非是唯一必备因素,关键还要看刀剑本身的材质和硬度,以及刀手的力道和巧劲。”
适才蒋参军只是凭经验认为辕轩昭提出的想法不易实现,他从来没有使用麻札刀砍过马腿,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如今看完墨元瑛的表演,并听她解释之后,这才认识到自己过于武断了,于是赶紧点头说道“下官愚钝,墨姑娘说的极是”
辕轩昭凝眉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蒋参军,你亲自督办这件事吧,用最好的材质,找一个最好的铸造师。逆刃刀的重量,先减到普通麻札刀的一半试一次,如果砍杀的效果不错,然后再减去一半重量再试一次,一直试到最轻重量为止。记住两个原则就行,一是不能减小杀伤力,二是轻便好用。”
蒋参军慌忙应道“是下官一定尽力督办,铸成之后立即呈给抚帅亲览。”
辕轩昭哈哈一笑,拍了拍他那瘦弱的肩膀道“那就辛苦你了”说完瞄了一眼旁边的岳钟麟和毕宗卿,转身往外走去,将习堂的八十名参训将官,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核定各自的职级和差遣呢。
几个人出了都作院之后,岳钟麟和毕宗卿紧跟在辕轩昭屁股往前走。岳钟麟无意间一回头,他发现墨元瑛没有跟过来,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没打算跟着他们去将习堂,可能是准备直接回到她下塌的朵殿。
岳钟麟赶紧折回头追上墨元瑛,悄声劝道“墨姑娘,赵大胡子等三人虽然武力体能稍逊一筹,但是战术指挥出类拔萃,这要是当不成正将多可惜啊。你还是过去劝劝老三,万一他一时糊涂非要公事公办,那就等于自毁长城了”
墨元瑛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岳大哥,不是我不帮忙,早上我就已经提醒过他,可是看样子师兄非要一意孤行了,我能有什么好办法”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岳钟麟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看见快要消失不见的辕轩昭和毕宗卿,只得硬着头皮追了上来。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大胡子他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