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被手机铃声惊醒,是一个陌生号码。 更新最快现在对于陌生号码我有种说不出的心慌,但却又很充满期待。这串数字背后等着我的有可能是厄运,也有可能是惊喜。我深呼吸几下,按了接听键。手机那边传来一阵短促的喘息声。
“你是谁?请说话!”我按下接听键,见对方迟迟没出声,我便按耐不住开口问。
依然没有人回应我,但喘息声却变成了抽泣声。
“有什么能帮到你吗?”尽管我心里开始有点发毛,但还是保持平和的语气。
“救救我……我感觉就要死了……”一个听上去很虚弱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我还不想死,我死了……我奶奶就孤零零一个人了……救救我……”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送你去医院!”我立刻说。
“操他妈的医院……操他妈的医院……”他一下子激动起来,连哭带骂。
我不知他为什么对医院这样反感,有点手足无措。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你会止血吗?”他问。
“我们今天是不是才见过面?”他这一问,我便已经猜到他是谁。
“在床底下……”
“我为什么还要帮你?我今天已经被你耍过一次了!”
“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他带着哀求的语气道,“五万!我给你五万块!”
“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别……别管那么多……”
“你不说清楚我肯定不会帮你!”
“你帮我……我帮你,我可以给你钱以外的东西,如果你早些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一些你被蒙在鼓里的事,但我现在不会说!”
“我知道了又能怎样?”
“你起码会多活几年。”
“我不吃这一套,别拿这些来吓唬我!”
“随便你信不信……你的下场也会和我差不多的……哼哼……被自己的人在背后捅一刀……”
“别拿你那些朋友和我的朋友比!”
“那就等着瞧吧……”
“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该去哪里找你?”
“菜市场后面那个纸箱厂二楼里。别带其他人过来!”他缓了口气后马上又警告我,“我已经不再相信你们这些警察了!因为你今天帮过我,所以我感觉你可能是一个例外!”
“你是什么情况造成的出血?”
“我肚子挨了一刀。”
“你的朋友对你还真客气!你再忍忍,我很快就到!”
“你家还有吃的吗?我很想吃蛋糕……我饿扁了……”
“冰箱可能还有些。”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同情,“我给你拿过去。”
我和他结束通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犹豫片刻,重新拿起手机便给赵大夫打过去。我需要他的帮忙,因为我不知道黄毛到底伤有多重,我那点皮毛急救知识可能用不上场。
“真的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接通之后我稍有不安地说,“但只有你才能帮得上这个忙。”
“哦……哦……”他咕哝着,然后似乎是在强打起精神来,“没事,你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可以这个时间出诊的医生?”
“怎么?你病了?还是你的家人?”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需要止血。”
“这种情况不是直接把他送到医院更好吗?”
“他对医院很抗拒。”
“你能说说他的具体情况吗?”
“我只知道他是肚子的地方受了刀伤。”
“我明白了。告诉我地址,我去一趟。”
“你不是还在外地开会?”
“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行了!”我大大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跳下床,去拿衣服,“我在菜市场后面那个纸箱厂门口等你。”
“朋友之间就不要说客气话了。”他顿了一下,“你刚才说的是纸箱厂门口?我没有听错?”
“就是那里!”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在电话上恐怕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好吧,那咱待会见。”
大约就两根烟的功夫,我已经出现在了菜市场附近。我在一个稍远的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带着冰箱里仅剩的两块蛋糕,轻步朝纸箱厂走去。快到纸箱厂的时候我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环境,感觉不到潜伏着的危险,于是我便放下心来。凭着从十几米远的那盏路灯投射过来的灯光,我找到了厂的门口。这个厂在半年前已经停产了,大门就只得一把铁锁把守,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而这把铁锁现在也已经被弄到了地上,大门只是虚掩着。
我静静守在门口等老赵的到来。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他驾着车赶到。
他提着一个药箱急急走下来,连连说抱歉,说自己挑了条近道,没想到中途有几个醉酒小青年在那里拦路闹事,他只得折返另选路走。
“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像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该让他多受点罪!”我嘴上虽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恨不得老赵马上就能展开工作。
我拿出手机联系黄毛,但却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我只能和老赵自己推门进去。工厂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幸好我带来了手电筒以防万一。
“他到底是什么人呀?”老赵跟在后面有点不放心。
“一个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