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自墙角抹了把墙灰涂在脸上,把头发弄乱了一番,瞬间给自己变个装,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灰头土脸,一副可怜乞儿的狼狈样。
“救命……救命啊……”可怜乞儿趴在马车要经过的道儿上,凄惨兮兮的哀吟着。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那中年美妇的注意,刚要上马车就朝此走了过来,那个妙龄女子见状也从宅内走出来,也朝这个地方走过来。
“娘,这位姐姐好可怜,看样子是饿了好几天了吧。”炎潋儿较容易心软感伤,一下子就对地上这奄奄一息的可怜人起了怜悯,她扯着凌霜袖子说道。
叶浅也抬头看了眼前人,那张脸真有螓首蛾眉之美,宽宽的额头,细长的柳眉,容貌甚是秀丽。只是久经风霜岁月的洗礼,凌霜那身子有些伛偻,但那种温婉风韵犹存,有一种娴静和优雅,还可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位容貌端美的美人儿。
凌霜拍了拍身边女儿的手以作安抚,她轻盈迈步走到地上人面前,那精明的眼中尽是狐疑和警惕,这老狐狸可就没炎潋儿那么单纯了。
“小姑娘是何方人氏,怎会落难至此?”凌霜神识查看了无异样,这才垂首问人道。
叶浅却暗地一怔,光想着如何扮可怜,都忘了提前给自己做个出场腹稿,这回有些无奈。
但是她临场反应还是挺机灵,顿了片刻,开始随机应变的胡诌起来,她趴地上可怜兮兮的抬头,佯装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悲声哭诉道:“夫人。小姐,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我吧,小女家道中落。双亲病故,就留下我一人孤苦无依。谁料那吴家公子横行霸道,趁人之危,强行将我抓去府里当小妾,小女宁死不从,那些恶奴便把我给关起来,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的”匍匐过去抱住了凌霜的脚,声音悲凉道:“夫人您救救我,不然小女子就无路可去了……”
凌霜那脚一僵。柳眉微微皱着,她垂首看着地上人迟疑了片刻,身旁炎潋儿则一听“吴家”二字便是一副气恼样,她摇着凌霜胳膊:“娘,一定又是那个不要脸的淫贼,你看嘛,他到处沾花惹草,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嫁给那个败类!”
凌霜睇了她一眼,温婉的面容有些严肃,她说道:“这也是你父亲临终前的遗愿。再说儿女长大就要听从父母之命,不可违逆,女儿家只要遵从三从四德就好。这婚嫁大事岂由你在这东挑西选的!”
那凌霜还真够古板,叶浅都不禁为炎潋儿有这样严肃刻板的娘亲感到悲哀。
炎潋儿一脸烦闷,撅着嘴只有干跺脚以示抗议,但是有这样严厉的母亲,在她面前也不敢再多造次,也只能低头顺从。
“至于你,我看你身子骨不错,人也机灵,我就收留你在府内当个丫鬟。去帮着干些杂活也好,你可愿意?”凌霜垂头问人道。
“愿意。愿意”叶浅眼一亮,她暗压着喜悦。连忙感激点点头,还给这凌霜夫人假意的磕上了几个头致谢。
“你叫什么名字?”凌霜问。
叶浅想了想:“我姓浅,小名叫小叶,家里平时都叫我叶儿。”
好吧,把名字倒过来了,她智商也就这样了。
凌霜点点头,素手一抬,身后走过来一位年过六十老者。
“管家,我看蚕房还缺人手,就带她去那儿做事,先去给她换身干净衣服,吃个饱饭,明日再让她去蚕房帮忙。”
那管家恭敬低头:“是,夫人。”
凌霜乘坐刚才那辆马车外出去了,炎潋儿扁着嘴儿在那愁闷,她大约也是十七八年龄,面若桃花,长得水灵动人,有一双闪亮灵动的大眼睛,看样子是个典型的乖乖女。
叶浅跟着那老者走前还瞟了一眼那愁闷站着的炎潋儿,她心生一计,边从她身边走过时边哀怨了一句:“那吴家吴镛真是个畜生,有那样的怪癖还天天想着要娶媳妇到处祸害人,还真是个极品二货不二人选……”
“管家等等。”炎潋儿叫住了那领着叶浅走去的老者,她回身过来,站在叶浅面前,蹙眉问道:“你刚才说那吴镛有什么癖好来着,快告诉我!”
叶浅心下一喜,暗道鱼儿终于上钩,她又故作面露为难之色,四下看了看,掩嘴朝炎潋儿低声说道:“小姐,我被抓去吴家时发现了那个吴少爷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个生人勿近的家伙,他身上的怪癖简直是……简直糟糕透了,太不堪入目了啊!”
叶浅故意打太极,把那炎潋儿忽悠的干着急,便摇着她手臂追问道:“快说快说,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你快告诉我!”
“说来话长啊,我以后空闲之余再来告诉小姐您吧。”叶浅故作为难之色。
这时,那管家走了过来,佝偻着身子朝炎潋儿说道:“小姐,老奴要把这姑娘带去下人房了。”
炎潋儿则一脸不耐烦,朝管家吩咐道:“管家,你把小叶安排去我房里侍候,我那院子的木槿花还要个人照料,就让她去吧。”
管家抬头为难了下,但是炎潋儿态度坚决,也只好背着凌霜意愿应下:“是小姐,老奴这就去院子安排个房间。”
炎潋儿开心一笑,满意点头,她朝叶浅道:“小叶你先去换身衣服,明天来我屋里,告诉我,刚才那件事。”
叶浅有模有样的,也恭谨的朝她点头:“是小姐。”
炎潋儿方才闷气好像消失了不少,叶浅也没搞清楚她为何听了那吴镛负面信息后会开心如此,看样子是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