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泰白了贺有义一眼“贼人们都是傻瓜他们不晓得现在就跑”
朱平槿倒是同意贺有义的看法,对高安泰道“一个人未经严格训练,最多跑上两里,况且他们还抢了包袱”
说到这儿,朱平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高安泰道“听说土司的规矩,土司兵在战场上抢到的财物都是他们自己的”
高安泰道“是啊他们只发一点军饷,不抢东西凭什么出来打仗”
这关系着护商队的军纪和土司兵的控制权,朱平槿不会妥协。他摇摇头道“这不行我们护商队的规矩是一切缴获财物上交你们在土司本世子管不着,但是出来进了护商队,你们就要按护商队的规矩办此战之后,土司兵的军饷一切比照护商队发放,部队编制和军纪也要向护商队靠拢,人还是你和徐将军来带。你就来当这个土司营的营长,贺先生兼着你们土司营的营监。现在我们不宣布,等仗打完了再说”
贺有义升了半格,倒先向高安泰祝贺。高安泰不知道这个营长是个啥官,不过在碧峰峡听说宋振宗好像也是一个营长,于是欣然接受了委派。
朱平槿见这事顺利,于是收回心思,继续认真观察战场。这是他首次参加这个时代的一场大战,是非常难得的一次历练机会。对那些首次参战的士兵、将领,也是如此。
左右翼步兵五百人,展开大约两百多步宽,前后四排,每排约为百余人。每人占了一步多宽,因此战斗队形并不密集。中军沿着大道行进,两翼就被挤进了田坝。好在冬季平整干燥,田坝里只有几条灌溉用的小水沟,不会影响队伍的行进。队伍走下缓坡,丧失了居高临下观察战场全貌的有利地形。这时,右翼距离镇子已经不足一里。
乱哄哄的大规模出逃并没有出现。那些乱民仿佛没有感觉到官军阵势的压迫,镇子里依然如故。
难道今天要打一场巷战朱平槿心中有些打鼓,巷战的伤亡会不会很大
军阵继续前进。进到镇外不足百步,宋振嗣拉停了马匹,再次高举长枪。
他转过马头大声下令道“全体都有虎虎虎”
全军随之停止前进,一齐有节奏地高声大呼虎虎虎间歇间,还夹杂着土司兵的怪叫和刀盾碰撞的砰砰声。
这一招惊敌之举,果然效果明显。还沉浸在欢乐海洋中的翻身奴隶们,终于被惊醒了。村口跑出几个惊慌失措的乱民来打探究竟,见到官军大队就在眼皮下,吓得连滚带爬地嘶喊着逃跑。一个年轻的乱民最搞笑。他颈上套着件不知从哪个女人肚皮上扒下来的粉红绣花肚兜,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回跑。结果他惊慌中一脚踢在石头上,疼得撒开裤子在地上打滚,把自己白花花的屁股亮在军阵前展览,激起一阵欢笑。
宋振嗣轻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对朱平槿道“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世子您下令,末将这就杀进去,不到一个时辰,末将把人头给您送来”
朱平槿也觉得进攻的时机到了,便向宋振嗣点点头。宋振嗣的脸上涌动着嗜血的快感,对着右翼土司兵下令道
“右阵进村清剿,遭遇反抗格杀勿论清剿完成后跟上中军左阵不准进村,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右翼土司兵听到宋振嗣的命令,一片欢腾着冲进镇子去。他们一高兴,左翼土司兵的脸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