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嫂都说话了,皇帝不依不行啊。”廖大亨龌龊地笑笑,脑中浮现出皇帝光溜溜搓澡的样子,“田贵妃注四呢,喜欢不”
“就是听说田妃不喜欢,嫌有股子烧碱草药味,所以皇帝才没有发话,让四川继续进贡”于劼恨恨道“宫里流出来的极少京师一斤肥皂,已经炒到十两黄金了七月初皇帝请正一大真人张应京在会极门做法,为什么京师瘟疫而死之人昼夜相继,满城惊悼注五妈的,王公大臣、外戚勋贵,哪个不是人谁他妈的不怕瘟疫进门周后、张后也怕呀”
廖大亨一脸懊恼“早知涨到这个价,我当时就该请世子多赐下一些。” “一省督抚,为了几块肥皂上门请赐,我有点拉不下脸面。”
“廖公不好意思请赐,那下官就不要脸了”当着廖大亨的面,于劼说着便挽起了袖子。
“十两黄金,那就是百两银子啊这次我们千里迢迢过来,给他爹办丧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蜀藩富甲天下,懂事的好歹要表示一番”
看来这次于劼入川,的确是带着抢钱的心态来的。肥皂要,银耳也要。
与肥皂不一样,那银耳乃是真正的稀罕物,要在通江北边的大巴山里才能采到。采回一两银耳,少说要死三个人现在通江被土暴子占了,采耳人根本不敢进山,成都这边早就断了货源,哪里还有银耳
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那就不是难事赵师爷从蜀王府传回来的消息如是说。
“那好,只要你能替我们办事,我们就用银子砸死你”廖大亨心中嘀咕。
“于兄,你我京师故交,本官这就不瞒你了”廖大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两边,见没有人注意,这才神神秘秘小声道“根本用不着你我上门开口这个蜀藩世子,年纪虽小,却不同于其他藩王。”
“廖公,继续说呀。”于劼急道。
“有钱,懂事还懂事得很”廖大亨说着笑了,“于兄这次出来,赚大发了”
“真的”于劼顿时眉开眼笑。
廖大亨言之凿凿“那可不你我小赌一局如何于兄这趟出来,若是少了这个数,本官用私囊给你补上”说完,廖大亨抓住马缰的手,悄悄弹出了一根指头。那指头又白又嫩,可在于劼眼中,就是点石成金的金手指。
“一千两银子来回五千里地,跑趟值了”于劼轻轻点头。
“什么一千两”廖大亨蔑视的目光扫过于劼周身上下,“一千斤一千斤肥皂”
哦于劼嘴巴撑得溜圆。
“世子此人有功必赏、有劳必谢于兄是丧葬大礼经办之人,有功有劳,他不赏于兄赏谁难道去巴结那个快致仕的黄老头至于武清侯家和锦衣卫的兄弟,世子肯定另有表示大家都拿了,谁会多嘴乱说于兄用不着担心”
一千斤肥皂,非要找辆车子来装。若是平安运到京师,十两银子一斤,也要卖出万两白银来。于劼想着,口水都流出来了,可他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还夹杂着一丝残存的担心“下官的功劳说大也不大,丧葬之事,本就是下官职司,世子厚赏,朝廷那些乌鸦知道了,还有你们那个刘之勃”
“不妨事,天家有赐,我们这些下官拿着就好,恭敬不如从命嘛我们四川,偏据西陲,蛮夷杂处;消息闭塞,民风剽悍,比不得京师的规矩死板”
于劼正想反驳廖大亨,这成都天府之国,富饶无比,哪有什么西陲极边的样子。突然,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反应过来,他连忙开口道:“廖公所言极是这里如此荒蛮偏僻,规矩自然有所不同。廖公为国抚边,功在社稷可恨那些东林”
“还真上道”廖大亨心里称赞于劼,然后抛开杂念,开始专心致志倾听于劼讲述京师政坛的种种秘闻。重点吗,说者和听者都明白,当然是与四川和廖大亨本人有关的。
注一陈新甲,时任兵部尚书。刘之勃与张若麒是儿女亲家乃是响木杜撰,千万莫要当真。
注二周后本名周玉凤,崇祯帝之皇后,史称有“恭俭之德”。父周奎,封嘉定伯。
注三张后本名张嫣,天启帝之皇后,崇祯帝之皇嫂,后殉国。
注四田贵妃,册皇贵妃,本名田秀英,扬州人,皇四子永王朱慈炤zao生母。父田弘遇。
注五“时北京甚疫,死亡昼夜相继,满城惊悼。”节自崇祯实录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