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些什么王妃平日里日子过得大手大脚的,看着光鲜,其实骨子里不知道多污糟!”
“……”
那些百姓们议论纷纷,对着怡亲王妃投以鄙夷的视线。
半个时辰后,兴王妃、顺王妃等人就被带上了公堂,神情复杂。
她们都是聪明人,早知道皇后是故意以此为由头拿内廷司开刀,更知道自家府里每年有大笔银子是来自内廷司的。
而且,她们在来之前都已经得了自家王爷的叮嘱,知道该怎么说。
顺王妃第一个站出来,指着那匣子里的木梳道:“何大人,本王妃可以作证,这把梳子就是今早皇后娘娘赏赐给怡亲王妃的。本王妃与诸位王妃亲眼所见。”
兴王妃、敬王妃等其他几位王妃也是纷纷附和。
怡亲王妃的下巴抬得更高了,随意地抚了抚衣袖,又道:“何大人,你听到了吧!本王妃光明磊落,还不会稀罕一把梳子!”
何于申又拍了下惊堂木,道:“带人证王长东。”
什么王长东?!怡亲王妃挑了挑眉。
很快,一个着青色直裰、身形矮胖的中年人被衙差带上了公堂,正是端木绯和慕炎在市集上遇到过的“王师傅”。
王长东是平民,自然不能像几个王妃一样站在公堂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情惶惶地磕头道:“草民王长东参见青天大老爷。”
何于申吩咐班头把那个装着木梳的匣子送到了王长东跟前,然后问道:“王长东,你可认得这把梳子?”
王长东朝那匣子看了一眼,就点头道:“草民认得。这把梳子乃是草民亲手所制,这梳子上还有草民留下的刻印。大人可以看梳脊,上面雕的一只皮鞠上刻着一个‘东’字。”
顺王妃等人皱了皱眉,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这梳子可是皇后赏的贡梳!
王长东接着道:“上个月底,一个男人找到草民,说是要把草民刻的梳子全买了,其中一把因为被草民前一天拿去城南的市集寄卖,草民还匆匆去市集把这把梳子拿了回来。”
此话一出,公堂外的那些百姓都沸腾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明明是怡亲王妃在市集买的梳子,居然指鹿为马,非说是皇后娘娘赏的!”
“我就说嘛,皇后娘娘天生凤命,怎么会冤枉人,定是怡亲王妃偷了皇后娘娘的梳子,拿了把破梳子出来转移视线。”
“这人证物证俱在,她竟然还敢说皇后娘娘冤枉了她!”
“……”
其他王妃们则是面面相看,觉得局势似乎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
怡亲王妃的脸色难看极了,眸子里闪闪烁烁,震惊地看着王长东,一颗心急坠直下。原来皇后不止看出了贡梳是赝品,连制作赝品的人都找到了!
不仅是怡亲王妃,怡亲王的脸色也不好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程公公神色悠然地看看公堂外的怡亲王,见时机成熟,他抬手做了个手势,一个小內侍就把一本册子交到了他手中。
另外两个金吾卫把一个箱子提了上来,然后打开了箱盖。
程公公对着册子念了起来:“一支赤金嵌红宝石五凤钗,一个红珊瑚枝琥珀山子盆景,一个赤金镶八宝杯,一套白玉三羊执壶,一件青花八吉祥双螭耳抱月瓶……”
他一边念,金吾卫一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地取出来,全都呈于堂上。
“这些都是怡亲王妃自皇后娘娘那里偷来的物件。”程公公道。
那些百姓更激动了,或轻蔑,或唏嘘,或愤然,或喝斥。
“这未免也太贪心吧!”
“皇后娘娘请喝一顿茶的功夫,就偷了这么多东西出来!”
“就是。真真人不可貌相,瞧着一副雍容端庄的样子!”
有人谴责,就有人发出质疑声:“我看不对啊。”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妇指着公堂上的青花八吉祥双螭耳抱月瓶,“这么大的瓶子要怎么偷出来呢?”这么大的瓶子总不可能藏在身上吧?
但那点质疑立刻就被人压了下去。
“妹子,皇后娘娘说是她偷的肯定没错,指不定她有什么邪法。”一个青衣妇人煞有其事地说道,提起皇后时,神色近乎虔诚。
周围其他百姓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那少妇微微睁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了,皇后娘娘是凤命,所以一眼瞧出来了。”
公堂上的怡亲王妃也听到了,浑身绷紧,简直快气疯了。
她真想对那些百姓说,有种他们去试试看,要怎么从宫里把这些瓶子偷出来!
平日里,怡亲王妃身旁自有那些嬷嬷丫鬟围着,哪里需要她亲自和这些平民百姓争论,自有下人会出面料理这些事。
她气,她愤,她恨,却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地与这些粗鄙的百姓去理论。
“啪!”
何于申再次敲响了惊堂木,正色道:
“怡亲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个小內侍惟妙惟肖地把这句话学了一遍,声音与语气听着与何于申几乎一般无二。
他绘声绘色地把公堂上的种种都禀到了端木绯这里。
“哈哈哈,妙,太妙了!”
涵星乐不可支地抚掌道,笑着倒在了端木绯肩上,两人笑成一团。
小內侍来劲了,说得更愉快了,“娘娘,奴才瞅着那会儿怡亲王妃的脸色精彩得都可以开染坊了……”
亭子外的空地上,小狐狸头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