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照抬头看着李昭,眼神有些惊讶。
李昭笑道:“怎么了?万岁爷以前不是总和他们喝酒吗?”
那自小的交情,经常不醉不归。
杨厚照舔了舔嘴唇,道:“你说的朕都有点馋了。”
后叹息一声:“那也只能喝这一顿了,没了反而忧伤,朕还是陪你吧,晚上做游戏啊?”
李昭:“……”
她笑的莞尔,道:“万岁爷,咱们方才说什么了?不看过去,回忆会使人忧愁,不管未来,未来会让人焦躁,活在当下,今晚有酒,今晚就喝个痛快,不去想那么多,再者,人家又不方便了。”
说完脸一红,目光闪在一边,及其羞涩难为情的样子。
她含这一种理解的温柔,像是襁褓一样,让人特别心安。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可以共度一生是人。
而她这样的智慧和大度。
杨厚照感动无比,不由自主的轻唤一声:“阿昭,你小日子是不是又到了?”
李昭点点头。
杨厚照嘟起嘴,后又破忧愁为笑,唤着门口伺候的小宝:“晚饭就不必了,告诉他们八个,夜宵设在虎院风也亭,朕给他们饯行。”
小宝答应着,急忙下去。
杨厚照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低头喝粥,看着少年那专注认真的样子,李昭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这重活一回的人生不作妖都不舒服,今晚是她后宫乱政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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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的晚上,清风徐来,阵阵凉爽之意,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极了。
用过晚饭,李昭带着秦姑姑在清宁宫的后院遛弯,花草植满的一大片地,还有两架葡萄长廊在其中。
二人走到葡萄架下,秦姑姑见四周没人,低声道:“就这么成了?只让万岁爷出去找公公们吃饭就能成?”
她问的是除掉王娉婷这件事。
李昭看了她暂时为止,最为亲近的女子一眼,脸上露出无奈的笑。
她这个姑姑啊,外面的事情再大,都不如除掉王聘婷大。
可惜她的目标不在王聘婷,眼下所有人都以为八虎明天会离开皇宫,岂不知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却是激流暗涌,斗争都在暗地里呢。
今晚王聘婷只是个跑龙套的,刘健和赵瑾才是主角,不过很荣幸的,她是导演。
这样想李昭呵呵笑起来。
秦姑姑:“……”
忽然间的傻笑,让她愣愣的看着自家娘娘,然后诚然道:“瘆的慌。”
她和秦姑姑关系挺好,有时候会开小玩笑,李昭抬手打了秦姑姑肩膀一拳,后看看天边黑漆的夜色,她勾唇一笑道:“时辰差不多了,看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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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早上下的雨,但是细雨绵绵,把地面都浇透了,到了晚上,路旁的小沟里还透着隐隐的湿意。
杨宁从小酱坊胡同出发,坐着轿子,来到熟悉的小巷子里,轿帘外,一排笔直的白杨映入眼帘,杨宁敲了敲轿壁,轿子立停下来。
等轿子落稳了,杨宁下轿,他先看了看路旁的那排白杨,然后转了个身,白杨对面就是一个角门。
这是刘健家的后巷,后巷子后门。
杨宁迈着轻轻的步子到了后门,轻车熟路的敲了三下,不多时,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小厮就出现在门后,见是他,忙行礼大开了门。
杨宁经常来刘健家,所以人和地方都熟悉了。
刘健家只是个二进的小宅子,他从后门进来,不用小厮带路,绕着两墙之间的夹道走,走了不一会,就到了前院。
前院正房三间,中间是厅房,东厢房是刘健的书房。
此时正厅没有声音,书房的窗口透出来红亮的烛光。
杨宁便进了书房的门,过了第一道门是玄关,左转又是一道门,没有真门挡住,是垂下的细竹帘子。
杨宁听见屋里有声音在谈话,咳嗽一声,然后掀了帘子进去。
他刚进屋,就听见有人道:“卑职见过杨大人。”
刘健的书房布置极其简单,因为地方不大,没有隔断屏风之类,西边和北边墙壁是书架,靠北书架前放着画案。
画案前是书案。
书案前后两把椅子。
再靠西边书架的地方是两套高几太师椅。
东边一个睡榻,再无其他了。
此时屋里所有椅子上都坐满了人,跟他打招呼的是太师椅上的两个阁老。
这两位说完,坐在书案对面的李阳东也叫了声杨大人。
杨宁拱手道:“你们都来了。”
说着向屋里走近。
刘健坐在书案后,李阳东对面,道:“不急,还有人没到。”
李阳东在这时站起来,给他让了个位置。
朝廷讲究论资排辈,杨宁资历比李阳东老,他已习以为常,道了声谢,就坐下去。
屋里还有几个人站着,是六部除了入阁人员以外的三位重臣。
内阁辅臣,本来是成祖忙不过来,设立的为自己分担政务的的小官职。
相当于秘书团体,最初只是有五六品的小官担当,后来内阁这个职务越来越重要,而那些小官员往往资历不够,压制不住高官,高官见小官权利更大,离皇上更紧,也多有不服,后来就慢慢演变成了由三品以上大员兼职这个职务。
如今刘健就是吏部尚书,李阳东兼顾户部,杨宁自己兼顾工部。
其他三个没入阁的重臣就是兵部尚书刘大夏,礼部尚书敬重,刑部尚书崔敬业。
李阳东跟着三位重臣一起,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