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又等,午膳都用完了,纪伏寿还是神色清明之状。
杜清淑心中一个咯噔,难道酒弄错了?
她又看向其他人,见没有人迷离失魂的样子,心下一沉,顿时疑心是宁妈妈没有下药。
酒席用完,日头又渐晒,杜清淑不好再留人,吩咐丫鬟们带着众位小姐们去怡园旁边的客院歇息。
没有人愿意跟纪伏寿走在一起,她自己一人带着春燕走在最后头,选了一间比邻一位闺秀的客房。
丫鬟还送来了一盆水和干净的巾子,春燕伺候了纪伏寿洗漱,看着她躺在榻上歇息,自己拿了团扇坐在一旁给她轻轻扇着。
杜清淑快步回了正院,李阳正等着,见她回来,站了起来,“可是都弄妥了?”
李阳急着要离去,却也记得还要说些安抚杜清淑的话,可他还没说出口,杜清淑就摇了头。
“殿下,妾身办事不利,纪大姑娘如今神智清醒。”
李阳一下子就沉了脸,既失望又嘲讽的看着杜清淑。
他觉得是杜清淑妒妇之心发作,事到临头又不肯按照计划行事。
他是为了女色吗?他堂堂皇后嫡长子,要什么女人不能,她怎么就拎不清干系呢?
杜清淑被这道目光刺痛了,开口为自己分辨,“殿下,我真的吩咐宁妈妈把药下到她酒壶里了。”
宁妈妈此时也跟在她身边,闻言拿出一张油纸,摊开之后上面还能看到一点点的粉末。
“殿下,老奴把您给的药粉全都倒在酒壶里头了,绝对不敢坏了您的大事。”下药这事,是宁妈妈亲自动手的,她很肯定自己真的下了药。
见杜清淑主仆不似说谎,李阳心中怒气稍缓,“既然下了药,是酒壶拿错了?”
宁妈妈略显迟疑,“给纪大姑娘上菜的丫鬟,也是特意安排的。”
怕会把酒壶弄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杜清淑安排了一个她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专门负责给纪伏寿上菜。
“那个丫鬟呢?”李阳脸色难看。
丫鬟被叫了进来,非常肯定的道,“皇妃,您交代的事奴婢都记着,特别是宁妈妈吩咐奴婢的那壶酒,奴婢保证真的送到纪大姑娘案桌之上了。”
宁妈妈说自己下了药,丫鬟说酒壶送到了纪伏寿案桌上,杜清淑亲眼看见纪伏寿喝了酒,还不8止一杯,可事情却没办妥。
李阳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道,“把那壶酒拿上来。”
杜清淑特意让人收好了给纪伏寿的那壶酒,此时听了李阳的话,让丫鬟拿了上来。
李阳摇了摇酒壶,“这壶酒,将近少了三分之一。”
他嘲讽的看着杜清淑,“我让方凯给我找的助兴之物,据说那一包药粉参在酒里,药性会更加厉害,喝一杯就欲火上头,三杯就能让一个贞洁烈女成为dàng_fù,这里头酒少了三分之一,都不止三杯了。”
显然是不信杜清淑办了事。
杜清淑咬了咬唇,觉得心头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剐着她,“殿下,若是不信,您找大夫来验一验。”
这世上谁都能背叛她,宁妈妈绝不会,她信宁妈妈。
李阳也想知道真相,吩咐管家去找了大夫偷偷娶府。
“回殿下,这就是果酒。”大夫觉得莫名其妙,请他来就是为了查验酒是不是酒?
杜清淑一下子急了,“大夫,你再看清楚一点,这酒真的没问题?”
大夫心中一个咯噔,大皇子妃这话是何意?可这酒真的是果酒,一点问题都没有,便是他想帮着作假也没办法啊,只要再找一个大夫来,就能戳穿他的假话。
为了自己口碑,大夫还是很诚实的道,“皇妃,这酒一点问题都没有。”
宁妈妈神色也开始不好了,特别是看到李阳越发嘲讽的看着她们时,更是心中不安。
杜清淑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去把另外七壶酒都拿上来。”
等大夫一一验过,还是那句话,“酒都没有问题。”
大夫隐约明白可能里头涉及到阴私了,不敢多待,赶紧告辞离去。
李阳“呵”了一声,“这便是你说的亲自下了药?”
宁妈妈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老奴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她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绝对不能让皇妃牵涉在里头。
“好一个忠仆,当真是好一个忠仆!”李阳冷笑几声,愤然拂袖离去。
杜清淑跌坐在椅子上,整个明间里就只有她和宁妈妈,她呆呆愣愣的低头看着宁妈妈,“妈妈,你真的下了药在酒壶里?”
宁妈妈抬起头,神色坚定,“姑娘,老奴知道事情轻重,国公爷都千叮嘱万嘱咐了,老奴怎敢坏事?”
杜清淑有一那么一瞬间,都觉得是宁妈妈忠心为她,所以故意没有下药了。
但听到宁妈妈的话,她就明白宁妈妈确实是下了药,她爹交代下来的事,宁妈妈不会违抗的。
她目光移到酒壶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想到李阳愤然离去,杜清淑明白他对自己更加不满了。
“皇妃突然身子不适,怪到姑娘起来之后就送客呢。”春燕道。
纪伏寿笑看她一眼,“莫非你还不舍得?”
春燕撇了撇嘴,“那些闺秀们都看不起姑娘,奴婢才不想让姑娘留在那里受罪呢。”
纪伏寿又笑了笑,“何须理会她们。”
等回了府,见纪伏寿平安归来,纪鸿卓等人放下了心。
回到自己内室,挥退下人,斗陡然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