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故风官袍前鞠,神色庄重:“恕微臣斗胆,妄加多言,娘娘面慈心善,这些年来也多有建树,民中声望很高,但说到底,娘娘也只是一位后宅妇人。

前朝诸事繁杂、军中派别明确、国事铺的太开,朝中能臣将相众多、各地异士名流桀骜不驯,这些人得明君压制引导,便是兴国之兆,若是稍觉上不明达无法匹配才华,便固态萌发自命不凡。

时间久了,朝令夕改、肆意妄为也不觉得有错,何况娘娘重整超纲吗,亦不见得人人心之所向,时间久了,决出胜负,太医年幼,难保不会威逼娘娘行不愿之事……”

品易闻言余光扫荀故风一眼又移开,沉默依旧。身份使然,身有残缺,这便是他说了没有可信度的话。

荀故风留出时间让皇后娘娘自己想,不管她得到还是想不到不愿事的范围,当重新能引领超纲的人出现,注意达到这位风姿卓绝的太后娘娘身上一点也不意外。

至少放在他身上,他不能说时日久了,权势大了,他会没有一点魔怔,放在别人身上便是,如此难得的美人,甚至倾倒过独一无二的徐相,就算不喜欢,几人又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色彩身份的诱惑。

端木徳淑看荀故风一眼,冷笑一声,她为何偏要一家独大,理事监官员众多,她又有娘家可依附,未必不能互相牵制。

荀故风摇头,端木尚书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慕国公府没有军权,火翼军、雷家三军、徐家士农兵皆有大批将领,副首明确,揭竿而起、拥兵自立都不是难事。”所以……这才是关键,皇上好战,军中好杀之气成风,徐相、镇西王均在治军上能力卓绝,娘娘没有胜算。

何况文治,这些人也未必服娘娘,朝中新换的这些人,心气甚高,换上皇后娘娘,未免心看轻她三分,往日九分的力,如今用上一分,朝中也难以寸进了,到时候,西地分出尚且是小事,周边各国反攻骚扰才是麻烦,国内将领秸秆而已,局面已经可以预见。

端木徳淑的手指捏着杯盖,慢慢的滑着杯沿。

荀故风余光扫过,心里叹口气,她的这条路是看的到头的,且凶险万分,国立方七年,本就不是乱臣贼子的夺位,杀伤惨重,民众到时候未必心之所向:“反过来说留一,留帝,娘娘终身圈禁,活动范围便是凤梧宫的范围。

留相,娘娘身在后宅,相夫教子,等着九殿下长大成人,继承皇位便可;

两者都留,娘娘就是等,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或许很短,或许很长,最后也是上面两个解决。

若是两者相斗不幸罹难,因娘娘未曾参与,徐相定然为娘娘留了徐家副将,便与朝中有一抗之力。

所以,娘娘着什么急,左右不过如今的位置,不如博一丝同情,让自己掌有生机,得他们后续为娘娘准备的一丝怜悯。”

端木徳淑冷笑一声:靠别人怜悯活着。

“娘娘觉得心有不忿?世人皆想证明自己勇谋,无人想证明自己无能,承认自己满盘皆输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戏珠听着他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呢,戏珠看向品易,是不是不对。

品易不说话。

戏珠想了想,试探的怒道:“大胆!娘娘敬你一界清流,真心向你请教,你竟——”

端木徳淑摆手止住戏珠的话语。

荀故风保持着最初的动作神色不动,若不是座上的是她,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未必会说。

端木徳淑叹口气,缓缓开口:“人非草木,孰能正做到关闭六感,只为一个目标或者,若真无悲无喜,还活着作甚。”

“所以这便是彰显娘娘豁达之处的时候,一死一生何其容易,但几人这能做到没有悲苦欢乐,一心等一个未来让自己安心结果……”

“呵。”端木徳淑自嘲一笑:“等什么结果?”

“子女长成,国泰民安。活着对娘娘来说诸多劳苦,但娘娘若是死了,与皇上那里就是过往,相爷这里是终结,娘娘愿意将子女放在过往里挣扎……”

“……”

荀故风见状,到底于心不忍,“娘娘勿急,这件事急的也不是娘娘,娘娘只管安心等候。”

“宗之毅……完全可以废了本宫!”不洁之人,杀身之祸,他稳定朝纲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自己。

“相爷即便身死,皇上未必敢如此肆无忌惮对娘娘……”有种组织叫余孽……

端木徳淑看着面前的茶杯,明明只是一盏茶而已,再名贵也是盛些饮水。

“荀大人跪的也够久了,起来回话吧,坐。”

“多谢皇后娘娘。”荀故风起身,神色恭敬,丝毫不减轻浮,她说话慢了快了,理不理人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刺,多看了刺眼不看又违心,跪着便能清醒些。荀故风慢慢坐下,依旧只是浅浅的一角,并没有因为皇后娘娘的询问觉得自己地位高上几分。

“荀大人可知本宫有孕了。”端木徳淑合上杯盖。

荀故风将你恭手:“恭喜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抬抬眼,看着他一本正经样子,笑都省了:“荀大人觉得是好事?”

“皇后娘娘身怀有孕,子嗣绵延,国运昌隆,自然是好事……”想了想又慢声道;“相爷对大公主、世子小心翼翼,皇上对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定然只能——疼爱有佳。”

“荀大人真看的起本宫。”还小心翼翼。

“娘娘无需妄自菲薄,谁心里没个念想,也是不是娘娘多好,只是胜在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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