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雷冥九站在日冕旁,叫住随众臣走出来的徐知乎。

徐知乎抬首看向他,清冽的眉眼如月似刀。

雷冥九顿时有种被刺死的错觉,心中不爽透了,全雁国文臣的匠文精神、一群老学究熏染了百十年的方块字都不赶不上他站在人群中压下的底蕴气度,真是学给狗了。

可心底深处又不得不承认,他当年能在雁京众多文人墨客中吸引小仙,现在依然能用更沉稳练达的气度引得京城一半闺中女子为他娘子出身不高唏嘘不已,简直是操不着的闲心也惦记。

自古红颜祸水,男人也一样。像他这样多好!

徐知乎收回目光,没理会他的意思,他没事跟这个蠢货聊什么,拉低自己的智商吗,抬步欲走。

“徐相!”

徐知乎心里很烦,不想待在这里,可又比谁都清楚雷冥九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本性,不禁停住脚步,雷冥九说的对,现在谈造反不如让他直接洗干净脖子吊死在家门口的树上,还能给雁京子民省心颠沛流离的时间:“有事?”徐知乎忍着今早的焦躁。

雷冥九老神在在,先走知道心情不好了,老子先走心情跟不好!“徐相大人。”

徐知乎眉头微皱,更添一股韵味:“如果你没事,恕我不能奉陪。”

路过的众臣,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雁京城的两大实权勋贵身上,想上前搭话,又觉得自己咔位太小会被嫌弃,反而默契的为两人让出大片空间。

雷冥九:“恭喜徐相啊。”

“何喜之有……”徐知乎眼角上台,将温文儒雅下的漫不经心几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翻译过来就是瞧不起人。

雷冥九最烦他这股姿态,一副老子天下最‘贵’的样子:“当然是恭喜徐相眼光独到,得一稀世明君,徐相以后便可大展宏图,为民谋利,实现你的伟大抱负,得以名流千古。”没有你宗之毅能有今天!你可不是需要恭喜!

徐知乎闻言转身,跟他说话果然是浪费时间。

雷冥九立即跟上:“徐相走什么,现今国泰民安,正是需要像您这样的文臣治士——”

“军队里没事吗?没事就去找点事做。”徐知乎加快脚步。

“我再有事,也得有功夫恭喜相爷!”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给他创造的天时地利人和:“今后皇上一定对徐相肯定青睐有加,以后徐相——”

“不会说话就多看看书,难保有一天你会用到它。”徐知乎心情很烦,只想一个人静静。

雷冥九气的火冒三丈:你心情不好!老子心情就好了!当初你提议的时候及不该选宗之毅!

雷冥九冲上去,想把这个自命不凡,结果挑人还看走眼的货拎起来从二十多米高的高台上扔下去。

“两位爱卿还没有走?正好,朕刚得了十匹良驹,一起去看看。”宗之毅负手而立心情非常不错,玄衣锦袍,意气风发,刚才清心殿来人暗示性的询问他晚上过不过去,更是器宇轩昂,有种世界都在他脚下的气魄。

徐知乎只想加快脚步,扭头就走。

雷冥九觉得自己傻了疯了,没事拦着徐知乎找什么存在感,谁要去看皇家的驴!

偏偏宗之毅就站在不远处,而他们是臣子。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又不是外人,行什么礼,走。”宗之毅带着三五小太监率先转身。

徐知乎心里更加烦躁,面上却什么都不显,依旧一派温文儒雅的跟上:“难得皇上有雅兴,臣家中正好缺一匹好马,希望到时候不要夺了皇上所爱才好。”

宗之毅哈哈一笑:“一匹马而已。”一个文臣一个武将,都是未来雁国的股肱之臣,他也知道很多人等着他烹走狗藏良弓,但在他看来,何必,两个臣子都装不下,还能装什么:“让你们先挑。”宗之毅回头。

徐知乎嘴角扯出一抹笑,又很快淡去,宗之毅身上混杂着端木徳淑最常用的香料,让他很快后退,不太想说话了。

雷冥九退的更快,都要在队伍最后了。

宗之毅诧异两位爱卿竟然距离他那么远:“你们两今天怎么了,别学的跟那些快掉牙的老不死的毛病,大家还跟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

徐知乎声音淡淡:“君臣有别。”

“徐相言之有理。”雷冥九没有一点上前的意思,并肩作战时他们是有共同的敌人,现在他们可没有。

徐知乎玄衣微垂,神色依旧,显得更恪守陈规,他觉得他在早前的战乱中就是‘乱臣’,宗之毅容不容他,他也不介意,本来计划要和端木徳淑死在最后一场战役里,为徐家留一个恩封。也省的问端木徳淑愿不愿意跟他归隐山野,怪烦的又浪费时间。

徐知乎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残留在衣料上的香气有思想一样都钻进了他的呼吸之间,让他无处闪躲。

宗之毅摇头失笑:“你们啊,算了,随意就好,西域进贡的好马,到时候可不要跟朕客气。”说到这里,宗之毅突然道:“雷爱卿觉得西域如何?”宗之毅跃跃欲试,在那片疆土上跑马,恐怕又是一种豪迈的情怀!

雷冥九心神微动,兵刃放着不动是会生锈的:“到是个好地方。”

宗之毅朗声而笑,不愧是他的良臣,回头可要好好聊聊:沃土万千,兵强马壮,不试试怎么称雄这片疆土。

宗之毅此刻热血沸腾,想像往常一样拍拍好兄弟的肩,找找当初的感觉,发现他要转过身才能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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