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年节,每天都变着花样热闹,热闹了御花园的腊梅园,热闹了雪园的滑雪场,热闹了宫中的礼乐班。
端木徳淑身着红色的宫装,精致的五官在初春的日光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走在凤梧宫后院交错密集的廊桥内探出手,手里是一簇早春的绒球花,嘴角渐渐漾出一抹笑意:“也是好看的……”
戏珠笑道:“若乱好看,皇后娘娘才是满园中最好看的一个。”今天今天穿了一袭镂金丝纽牡丹花的红蜀锦衣,各色的牡丹用明暗线交织,以递进的方式争相开在衣裙上,富贵荣华又不失年少俏丽,明暗交替的角度,随着娘娘的走动在柔和的春光中花瓣时隐时现,当真是好看。
端木徳淑无奈的笑笑,这世间的赞美,她想听多少就有多少,不想听也有人前赴后继的送上来,听的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绝无仅有了,
品易看着娘娘的神情,便知道娘娘没有信,但信不信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也永远是雁国最尊贵的皇后娘娘。
“娘娘,皇后娘娘!”欣玉急忙跑过来,喘着气:“皇上到处找您呢?”
端木徳淑转身,便见皇上一身常服带着赞清从转角处风风火火的绕过来,不禁疑惑了,怎么了?
宗之毅心情非常不错,今日初五,京城正午将举办盛大的迎财神活动,晚上还有串灯扫旧节,是年节里盛大的活动之一。
宗之毅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出去玩。”
端木徳淑立即睁大眼睛:“你说什么?”踉跄的提起衣裙跟上皇上的脚步。
宗之毅却不是说笑,俊朗的眉宇间都是笑意:“你忘了财神节,你在家的时候不是最喜欢过节时出来迎财神吗,朕带你去看财神。”
品易急忙跟上,立即让身后的吉利准备东西!皇上有备而来,肯定会直接将娘娘带走,他们这些宫女、太监,跟上来就是跟上,跟不上皇后娘娘就有皇上安排的人伺候,所以一定要快。
宗之毅带着徳淑从西南侧门出去,一辆华贵的象征亲王级别的马车,犹如皇城下最精致的艺术品停在那里,四匹高俊到犯规的黑色大妈,昂首而立。
宗之毅拉着徳淑上车,心情异常高昂,他曾经来过京城,只是京城不记得他;他也远远的看着过端木府让人一见倾心的小姑娘,只是那个小姑娘眼里也没有她。
宗之毅想想以前,而如今他曾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他身边,想想这一切都是命运,他和徳淑天定的命运,若不然,两个不可能的人怎么会在一起,他从未想过能娶到的姑娘,偏偏是他的妻子。
这一次,他带她重游故地,重温当年她依依不舍的杂耍艺人、看不完的财神破五,晚上还有送穷除扫,这次绝对没有人催她回家,没有人吓唬她,她也不必委委屈屈的跟在端木徳禹身后被端木德辉苦口婆心的往回劝。
说起来那还是他第二次见她,一晃眼都快十年了,十年,换取今天的一切,值了!
……
半个时辰后,端木徳淑与宗之毅出现在人头攒动的街头。
初五破五,今日出年,不走亲戚不串门,百市开业,人潮涌动,财神展颜,千家万户都约定好的一般,为开市第一天缔造出最火红的场景,尤其财神庙前,摊位林立,比肩接踵,
端木徳淑换了一身紫色的洒光裙,凤钗已除,只是简单的带了几个头饰,娴静端庄的站在路旁,脸上蒙了纱巾,即便容颜不露也与周围的人潮隔绝出来。
品易换了一身灰色的家丁服侍跟在娘娘身后,戏珠也穿着中规中矩的,眼中满是笑意,看着家乡熟悉的节日气氛,戏珠有种回到小姐云英未嫁时的感觉,那时候小姐顽皮,什么节日都要缠着大少爷出来的。
为什不缠二少爷?因为二少爷不靠谱,银子都不知道带呀。
宗之毅一身深蓝色锦袍,腰间的玉佩已经换了普通的白玉,头上的束冠也中规中矩,整个人除了样貌着气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很耐心的跟捏泥人的老先生说着什么。
端木徳淑移开目光,看向人来人往的街头,战乱多年,依然不减京中繁华办法,张灯结彩、叫卖声、笑声、各式各样的玩意一样让人应接不暇,移不开眼。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些,如果能偷跑出来,能高兴好些天,但现在看着,心境却不在了,可能是习惯了宫中的安静肃然,猛然接触这样盛大的活动,反而觉得纷乱了。
宗之毅把手里活灵活现的‘朦纱美人’交给徳淑,神色期待的看着她。
端木徳淑淡淡一笑,她前些日子也这样站在街头,所以不怎么新鲜了,如今看着皇上期许的样子,到底是她辜负了皇上的好意,笑容不禁多了丝真诚:“很好看,谢谢夫君。”
宗之毅闻言,负手而立,器宇轩昂,脸上写满舒心的笑意,夫君,他是她的夫君。
端木徳淑笑容扩展了三分,当别人给的起的,接受是最好的回馈。宗之毅,谢谢你,如果知道你有这份心,我会留着时间让你给我惊喜的。
戏珠看着帝后眉来眼去的样子,偷偷的笑着: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一手,羞是不羞。
宗之毅伸出手:“走,带你去前面看看。”
端木徳淑闻言担心的向前看了一眼:“前面人太多了吧?”哪里临近财神庙,还有很多杂耍的班子,人太多了。
“所以我牵着你。”
戏珠笑着瞥开头,她眉眼看了。
端木徳淑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