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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庄重的宫殿中,当值的宫女们垂首静立,层层屏风纱幕下,袅袅香薰映着青翠沉静又充满暖意。
端木蔷薇一身暗红色的锦绣华服,头发简单的披在身后,耳朵上带着一枚珍珠耳钉,倚在木榻上,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一丝装饰,却柔弱坚韧自成一派风骨。
女子轻倚,神色淡然眼睛孤傲高洁,宁静中透着不符合她年龄的通透睿智。
这样的女子让人看了,不自觉的会觉得,即便生活中有再多的不如意,她也会活出自己的天地,可此刻她却显得心事重重。
懂事的贴身宫女,穿着浅橘色直裾宫装,殷勤的给娘娘打扇:“娘娘,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难怪皇上上朝前,还提醒奴婢多让娘娘出去走走,在这样的好天气下吹吹风,娘娘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呢。”
端木蔷薇听了悦儿的话,依旧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心情,皇上登基半月有余,明天便是姐姐进攻的日子,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岳悦见娘娘不说话,猜着娘娘又钻了牛角尖。便觉得娘娘杞人忧天,长眼的人都能看到皇上对娘娘多好,娘娘有什么好担心。
要她说,娘娘就是想多了,没事给自己找事。万事有皇上在,就算是嫡姐还敢给她们娘娘脸子看不成,也不怕皇上不高兴。
再说了,她们娘娘是要当皇后的人了,何必在意曾经的嫡姐,就算那位嫡姐是皇上的原配又怎么样,现在皇上可不是郡王了。
在她看来,皇上的心都在自家娘娘身上的,娘娘完全不用着急。娘娘的多虑在岳悦看来,就是太宅心仁厚,为她人想的太多。
岳悦才不管谁要进宫,她当务之急是伺候好她的娘娘,让她的娘娘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皇上回来若是知道娘娘今早胃口不好,中午又进食很少,可是会不高兴的:“娘娘,您不去,可就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了,莫非……”
岳悦调皮的看着她的娘娘:“莫非娘娘是恼了皇上昨晚非盯着娘娘用药?”
“死丫头,就你多话!”
岳悦噗嗤一声笑了。娘娘怕苦,最近有些风寒,总是不好好喝药,皇上看不过去,昨天可是盯着娘娘喝下半碗,才回前朝处理事情的,足见皇上对娘娘的用心。
端木蔷薇轻松没有片刻,又忧虑的盯着窗外。
岳悦见了心里叹口气:“娘娘,您又不看奴婢的,娘娘……娘娘……我的皇后娘娘……”
端木蔷薇闻言,敲了小丫头一下:“你呀,以后宫里人多,可不能再乱说话。”皇后不皇后的从来不是她最在意的,她在意的从来是他的心。
再说,她怎么能恼了七郎。
但,到底明日是嫡姐和他的妾室入宫的日子,这宫里可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说来惭愧,她竟然会和姐夫有牵扯,初见七郎时她并不知道他是谁,隐隐约约察觉他身份尊贵时,还以为是驻扎在江边的镇西王。
镇西王没有婚配,她便任事态发展,两人朝夕相处,她倾慕他的才华,欣赏他博取众长的心胸,他也对她渐渐有情,谁知道……
想放手时,早已情根深种,
她做男子打扮,跟在他身边两年,两人几经生气,共同面对,共同进退,在得知他身份时,她毅然决定离开,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当任何男人的妾室!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他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住在她企图隐居的院子隔壁,陪着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什么也不说,他是个过于沉默寡言的人,他也不走,就那么等着她。
想起他们像以一起看日出,一起演习沙盘,一起刨土做饭,一起练兵,一起对未来迷惘。
后来,她跟他进了宫。
她承认在七郎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动摇了,可她又厌恶自己的动摇!皇后之位又如何?还不是要跟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这根本不是她要的生活,她的男人可以不优秀,可以不是天下之主,但他的心里肯定只有她,只能有她,两个人,一起,过一辈子。
“娘娘,您笑一个,都一天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可是要怪罪奴婢们的。”
端木蔷薇端起桌上的茶,上好的龙井,茶叶在水中层层展开枝蔓名贵非常,她以前见重要的客户时也会让人泡上一杯,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只觉得很烦。
“娘娘……”
“行了,让我清静清静。”
岳悦急忙闭嘴,垂下头,退到一旁。
……
阳光洒下,瑜郡王府一片欢快的忙碌,戏珠搀扶着主子手,两人站在台阶上看众人忙碌。
明珠清点主子的所有东西,一一入箱。
珍珠分门别类,把所有东西装车。
宝珠正催促着各院的妾室的细软,让她们别误了时辰。
今天是她们入宫的日子,巍峨的宫殿群一直遥遥相间,覆压百里威严壮观,如今真要进去了,院子里的人难得抛开烦心事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期待。
那里是皇宫,世间荣耀之地,谁不向往崇拜一二,如今有幸常住此宫,是对男人的肯定,更是对女人的激励。
戏珠眼角带笑,微微隐藏的褶皱还无法暴露她的年龄:“瞧瞧她们一个个高兴,如果不是娘娘在这里镇着,她们还不得飞起来。”
端木徳淑莞尔,金线垂绕的裙摆在和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层层叠叠。
繁忙中,一道怯嫩的小声音清浅在人群的响起:“母妃……”
端木徳淑很快捕捉到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