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九渊下山后,循着大路往南,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寻到人迹,那是一座古老的城池——魏城。
少年伫立于巨石砌成的巍峨城楼下,望着略显古老却又高大雄伟的朱红漆皮城门,惊叹不已,若此建筑非仙师所为,乃是俗世凡人所建造的话,就不得不夸赞一番古人的智慧结晶。
站在城门前,城内的景、物、人,便开始惹人遐想,随之沧桑气息一个劲的窜出,扑面而来,就更加令人向往。
这座城池的居民服饰更为古老之外,与外界人世种种却又一般无异。各色铺子,闹市叫卖,车水马龙……
古九渊做事往往都会规划好,这次也不例外。他要做的首先是谋一生计,接着才是置办日用品,吃食等,循序渐进。
……
岐阳山脉。
名义上的师徒二人,大块头孟禺,邋遢汉子姜淳,成了难师难徒。
自从来到秘境,掉入山林深处又脏又臭又冷的臭水沟后,二人狼狈艰难爬出,到如今这一路来都极为不顺心。
其后,还遇到一坐山关隘垂钓的老者,每每想起他所言“臭水沟之中藏有大恐怖,凶险万分”都会忍不住打冷颤,心有余悸。
后来,再去想想,孟禺猛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思,恐怖之最莫过于老者本身。
这本身就是惊悚可怖之事,那处所在应该是一绝地。
邋遢汉子倒是对此遭遇没有多大观感,反而极为享受,他曾出言讲解道“若是那等存在要取你我性命,我等不如直接引颈割首,何必劳烦那等大人物,你这样想就太过杞人忧天。”
可是,生为乐天派的他,说出来的这番话,显然对高大少年不尽受用,效果不大。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孟禺的心境已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只是自身未有察觉。
规则压制下,二人只能徒步登山,一座又一座。
师徒二人刚刚翻越了一座万丈高峰,到达山脚。姜淳一屁股坐在山间小路旁的石墩上,取下酒壶豪饮大口,随手一挥,抹下嘴角的残留,摆弄手上的酒壶,言不尽明地说道:“就不担心他?”
孟禺坐在小路另一边的草丛里正大口喝着酒,听到这话身体不由一僵,酒水淋洒不少。他的眼神有些慌乱,深处还涌现出一抹哀伤。只是出现这般模样的时间只是一闪而逝。他将酒水倒在地上,仿佛在邀人共饮,似乎有些无奈,轻声道:“祸福之事,吉凶难料。若他死了,斩杀元首后,坟前祭拜之时必奉上此人头颅。我会多烧些纸钱,美人纸札,香醇美酒,供他享用。逢清明重阳便去为其守夜共醉,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多补偿。”
姜淳站起身,轻轻一笑,沿着小路继续前行。
高大少年猛灌了一大口酒,喃喃道:“若是如此,我心有愧啊……真能补偿吗?”
……
城池内。
古九渊的目的很明确,他识得俩字,做过牧马童。那也就是说肩不能扛的高门大户人家里面的书童做得,下苦力的劳工同样做得。这样,从大的方面来就有两个方向,细分就有很多机会可挑。
他首选理想化当然还是书童,高门大户不仅月俸高,而且想必油水也会不少。
少年走进闹市最繁华的胡同一条街,往来之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古九渊经过一座名为“”的风月场,听到里面大嗓门的鸨母喊着“小翠”,不禁一阵恍惚,不知老史、狗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
……
“阿嚏”
扶沆巷的佝偻孩童,跛脚老头正在严密“监视”目标,二人刚才合计如何如何行事,正在紧要关头。
一声喷嚏破坏了一桩“好事”。
小狗子显然不以为意,扭了扭屁股,坐回小板凳上“老史,你说是不是九儿哥想我了?他去了哪里?”
说到底,这还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再精明,也不失天性。
自从找不到九儿哥后,他做什么都兴致缺缺,就连见小翠也都是隔三差五才去一趟,且意兴阑珊而归。
“放心,九儿没事。”老史一瘸一拐的走到墙边,依靠着。
“没事,你就会说没事,都多少天了,还没见九儿哥的踪影!老史,你说,到底是不是你给九儿哥起的名字太没水准,他才会遭此一劫?”
小狗子说完后,心中不忿,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小短腿到处乱蹬,撒泼耍浑起来。
老史见情况不妙,快要招架不住,打了个哈哈,胡诌八扯道:“谁说的?老头子我纵观世间,阅尽古今典籍,得出渊潜猛龙、独断九州八字,怎么样?古九渊这名字是不是霸气绝伦?”
老头子心虚不已,瞧着小狗子脸色的变化,见其转悲为喜,和颜悦色了不少,跟着陪同孩童哈哈大笑起来。
小狗子猛然收住大笑,盯着老史的老脸,一脸认真的问道:“真的?”
老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神情格外镇定,只是将脑袋埋的很深。
小狗子则雀跃不已,仿佛九儿哥有一个霸气无比的名字,是令自己骄傲万分的事情。
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狗子翻身起来背对着老史扭了扭屁股,白眼上翻。
……
古九渊在一座大宅院门前停下,府第匾额——张府。
大门右侧墙壁上张贴有雇佣伴读书童的告示。
少年仔细端详了片刻,所需要注意的细节,有何要求等,都有了大致了解之后,才将告示撕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