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脚步声和着踩雪的咯吱声传入小岱耳中,小岱睁开了眼,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青鸾赶紧倒了杯茶给大小姐递了过去,刚接到茶杯的小岱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突然听见笙叔叔的声音,而且还是跟过尚贤媳妇二字,心里难免多想了些。她以为过尚贤跟玄牝是过府合府上下公认的一对璧人,自己上午跟过尚贤说的那些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喝罢水,小岱躺了回去,他们已经是一整天没吃饭了,墨生送来的吃食还完好无损的放在桌上。一开始是忙得没法吃,最后是没力气吃。湛兮端起桌子上的粥倒进砂锅里,放在炭火上温着,看着小岱跟重玄睡得那么香她也不敢吵醒她们。自己都累得不想动弹,更何况是两个虚弱的人。
见小岱又躺了回去,湛兮从砂锅里盛了一小碗粥走到了榻前,将粥碗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冲青鸾努了努嘴。青鸾将茶壶里的水换了,走到小岱跟前,看她正睁着眼,便将她扶了起来。
“大小姐,您多少喝点粥垫补一下,湛兮一直在火上温着也没敢惊动您跟重玄姑娘。”
小岱摇了摇头,斜靠着枕头半坐着并不张嘴,青鸾只好将粥重新倒回砂锅。这时门突然打开,一股冷风直直吹了进来,火苗被风吹得斜向了一边,发出啪啪的声响。弗盈苏妈妈跟墨生等人一进屋子便文件了浓浓的血腥味儿,琴笙耸了耸鼻子,用手指揉了揉。
“笙叔叔,您怎么来了?”
琴笙来到榻前看着才几日未见的侄女儿竟然像变了一个人,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将打算起身的小岱给按了回去。
“你且躺着,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了?你也知道笙叔叔脾气不好,是不是非得打你一顿才知道心疼自个儿?你可是我们家的女儿,额,是孟家的女儿,不管算是哪家的吧,总归也是流着我们家的血,可不能再这么作践自己了。听说你不仅救了一个道姑还救了一个女将军,你怎么这么有能耐,你可知道我的表弟没有了媳妇?虽然我们不是亲表弟,那也是被我从小看到大的,你这么做我真不知道……”
琴笙在她跟前亲口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小岱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以为那个媳妇指的是玄牝,就像刚才自己听见门外的声音是一样的。
“是小岱愚笨,笙叔叔的话小岱记住了。”
过尚贤以为孟小岱听懂了琴笙的话,见小岱如此说心里竟然有丝欣喜。
“小岱,玄牝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刚才一直未敢进来,怕让你乱了心神。你现在觉得如何?还有哪里感觉不适?”
小岱别过脸,眼泪流了下来,抽噎着说不出话。琴笙用手掰过小岱的脸,一下一下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坐在重玄身边的弗盈,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的小岱,隐隐约约看见她腰间戴着的玉佩,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除了脸色比较难看外应该没有什么,只要玉佩还在,那这宝贝兴许就用不上了。
重玄被吵醒,看见弗盈坐在自己旁边,打算起身被弗盈给按了回去。重玄看着满屋的人,自觉自己就这么躺着是在有伤风化,还是起身坐了起来。湛兮为重玄披上了斗篷,即便这样还是冻得直打哆嗦。苏妈妈站在门口瞧见了,赶紧回身将门关严,奈何有扇窗子关了又开,只好靠着那窗子站在那儿。
“苏妈妈怎么也来了?是祖母让您老过来的吗?外边还下着大雪,苏妈妈身体不好还上山实在是让小岱有些惭愧了。”
瑶光一直站在墙角不敢吱声,她知道青鸾一定也见过苏妈妈了,没告诉大小姐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再说出来难免让大小姐担心,索性一直缩在那儿。
“大小姐无碍便好,奴才身体还算可以,有个小病小痛的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苏妈妈此话差异,您是孟府的老人,又是长辈,这扇窗子刚才被瑶光给拽坏了关不好,您这么站在风口上身体又该不适了。青鸾,你去找件东西把窗子顶上,赶紧扶你祖母去火炉边坐。”
琴笙勾了一下小岱的鼻子,语气里有些不满。
“这么懂得关心别人的小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呢?你这你这手腕包得跟粽子似的,你这是该有多冷?”
说完动手拆纱布,青鸾打算阻止,话没说出口琴笙已经将纱布扯尽。重玄在一边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明明划了那么多刀,要是常人的话伤口都愈合不了,这么一拆怕是又要流血的,可是小岱的腕上却没有任何被划过的痕迹。小岱赶紧将袖子扯下遮住手腕,余光看了下重玄,不仅仅是重玄就连她身边的湛兮也看到了。
“笙叔叔这么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有外人在,让人家看了笑话。”
小岱这么遮遮掩掩的,在琴笙眼里那时小女儿家的害羞,并未想到别人不知道她从来都是留不下任何的伤痕,身体恢复快得异于常人。重玄不禁想起小岱划手腕之前,腕上也是如现在这般光洁,当时还以为是放了别处的血,没想到竟然是奇迹般的恢复原样,看来如果她真有那个命嫁入南国,也不失为南国的一大福星。只是这初雪已至,她们三人又已身处同一间屋子,不知道何时会归其位。
“怕什么,你笙叔叔是那种遵循礼法的人吗?这么长时间以来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要是冷就多加条被子或者多穿些衣服,腕上缠这些纱布是不顶什么用的。好了,见你无恙我也就放心了,看哪位女将军的脸色也有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