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在树枝间乱钻,过尚贤赶紧来到窗口处,却并未看到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过尚贤吹了一声口哨,云破狼狈地落在了窗台上,身上的羽毛掉了许多。
“和光,你赶紧去那些槐树附近瞧瞧,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云破吓成这样。”
“是,公子”
过尚贤将云破抱了过来,看了郑旭撇着嘴角笑了笑。
“刚才刚说了让你带它走便出了这种事,看来你俩这是天生不对付。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答应让你带它走就不会食言。同尘,去找些吃的来喂一喂云破,看它这样子定是吓得不轻,吃些东西压压惊。”
过尚贤来回抚摸着云破的羽毛安抚着它,那双蹬得圆溜溜的眼睛里慢慢没有了惊恐。
“公子,用不用以后让云破回木屋里睡觉这外边如此不安全,夜里更是照顾不到,出了什么意外便不好了。”
“你们看着办便好,云破足够聪明,应该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你们只要警醒点便好。”
云破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过尚贤将它交给了同尘,云破扭头看向过尚贤,那样子竟然有些搞笑。一只流离,有时候或许比人要好上许多,它们不用担心战乱四起,不用担心爱与不爱争与不争,更不用担心那些未知的未来。未来,这么美好的两个字竟然让他体会不到一丁点的美好,他只想将一切把控在自己手里,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只会让他惶恐不安。
过尚贤伸手摸了摸云破的头,指了指外边,同尘便将云破带了出去。过尚贤看着窗外,和光搬来了梯子,正在树上检查着,不过这时候应该查不出什么的,过尚贤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让他出去罢了。同尘抱着云破经过树下,与和光打着招呼,怀里的云破突然飞了出去,同尘伸了伸手却未能将它抓住。
“和光,赶紧将云破带下来”
和光正手脚并用的顺着树干往上爬,听见同尘的声音刚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黑影朝自己飞了过来,顺势一低头给云破让了一条路。云破双爪紧紧抓在树干上,冲着和光叫了两声,扑腾了一下翅膀飞走了。
和光耸了耸肩,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和光,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
“没有,只有云破的一些羽毛,刚才我还想是不是那个让云破惊恐万分的东西根本不在树上,而是在周围其他什么地方,云破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咱们有异样而已。”
过尚贤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伸手从桌上拈起一颗棋子朝着和光扔去,棋子正好落在和光附近,吓得和光往一旁躲了躲,待看清楚是颗棋子后抬起头向重玄十三楼二楼窗口望去。
“公子有何吩咐”
“我们吃得差不多了,你去厨房瞧瞧有什么水果没有。我跟郑旭先在这儿小憩一会儿,你们过段时间再过来收拾,顺便带些水果过来。”
“好”
和光跟同尘将梯子抬着出了念休院,念休院像是很久不曾打扫过,那些枯叶竟然被吹得到处都是,不过这样看着也很不错,踩上去一定会沙沙作响。
“郑旭,你是不是之前对我也有偏见”
“三叔为什么会这么说”
过尚贤低下头盯着手指上的扳指,用手来回转动着,乐此不疲。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虽然叫着我三叔,心里却在看我的笑话,因为我的身边没有几个可以真正相信的,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很可怜吗”
过尚贤从榻上下来,抱着一床被子来到了摇椅上,躺下去后将被子盖在身上将头埋在了被子里。郑旭打了个哈欠,拉过一条锦被也躺了下去,将胳膊垫在脑后。
“三叔,这句三叔是真心的,不是看你笑话。其实人活着只是为了明白自己为何要活着罢了,当他知道后这便是之前的终点,总要有结束才会有开始。三叔,你在听吗”
“嗯”
过尚贤的声音有些沉闷,像是在努力压制着情绪,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没有异样。
“其实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就算是自己也逃避不了背叛自己的命运,何必去强求呢其实最近几天帝都的灾民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从川西过来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其他因素,有人竟然私下里设了粥棚,搭了些帐篷让那些人居住,帝都南部溪谷那边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圈了去盖了好多屋舍。咱们这些人忙着攘外,那个人却在安内,与咱们呼应着倒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这没什么,毕竟在大衍还是有正义之士的,换成你我也会出手帮上一帮。可是那么多的灾民,单凭他一己之力是很难全都帮到的,必要的时候还得由官府出面政治秩序,安置一下那些灾民。”
过尚贤将头露了出来,双眼盯着屋顶,梁上雕着好看的花纹,之前没有仔细看过,这花纹竟然像是有什么玄机一般,有的只有半边,有的则堆积在一起。过尚贤泯然一笑,他竟然这时候还有心情去研究这房梁,看来自己心里确实是有些茫然。
郑旭坐了起来将靠垫拽过来放在榻上,躺下去后侧了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盖上被子闭上了眼。
“三叔的想法不错,等到睡醒之后咱们再好好聊聊,如今酒劲儿上来后这双眼越发不管用了,感觉自己像飘在半空中一样”
后边的话过尚贤没有听清,因为随着郑旭声音的变小,自己竟然也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过叔叔”
感觉自己刚入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