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先别忙着离开,过某还有事要请教。”
重玄转身站在原处,看着过尚贤将手里鱼肉里的刺挑拣干净,一脸温柔的看着玄牝将鱼肉送到了她的嘴边。玄牝看了一下重玄没有张开嘴。过尚贤佯装嗔怒,玄牝犹豫了一下张嘴吞了下去。
“要细嚼慢咽,哪有将整块儿肉吞下去的,小心噎着。”
玄牝尴尬的笑了笑,用余光瞥了一眼重玄,只见她依旧不愠不火的站在那儿等着。同尘与过尚贤对视了一下,便低着头转身回到了帐篷,外边只剩下他们三个在那儿僵持着。过尚贤不紧不慢地喂着玄牝东西,好似忘了刚才将重玄叫住一般,手里的整条鱼差不多被玄牝吃进了肚子里,方从玄牝手里拿过帕子替她擦了擦嘴,然后擦了擦自己的手,将帕子收了起来。
“这帕子脏了,洗好了再还给你。以后可不能这般让人不省心,吃个东西还得三催五请的,以后有了孩儿也这般的话,我便没有那么多功夫两边兼顾了。”
自成亲以来两人大部分分房而居,里边住在同一间房里,也是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如今却说以后有了孩儿真是荒谬至极。玄牝此刻有些确定,那个慢慢将孟小岱从过尚贤心里挤走的人是重玄无疑。只是过尚贤怎么会对一直不曾正眼瞧过的重玄这么在意?难道是自己从前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的漠不关心还有视若无睹实则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跟孟小岱去安定庵的那天便不会在半路上将自己拦下说那么多警告的话。都说女人的心思难以揣测,如今玄牝倒是觉得过尚贤的心却比任何一个人更难揣测。
在重玄面前玄牝又恢复了不会说话的状态,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帐篷,过尚贤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玄牝小心翼翼的瞥着重玄,似乎有些心虚,冲着重玄点了点头敛起衣裙起身离开。
“过将军如今看来也忙完了,不知道有何事要请教?不会是要问如何讨一个女子的欢心吧,这个重玄可不会,毕竟并未修道多年,未曾对这世间人人趋之若鹜的情爱之事有过什么研究。”
“丞相想多了,过某只是想问一下关于那只流离的事。如果过某猜的没错的话,那只流离是我表哥琴笙所豢养的,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按说他不会有熟人在这种地方。莫邪……这个名字不错,一看就知道不是琴笙起的名字。”
重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琴笙叔叔的流离过尚贤见过也不足为怪,毕竟过尚贤自己便有一只用来传递信息。自己与琴笙叔叔的关系如今还不是告诉过尚贤的时候,可是若是不想写什么搪塞过去怕是过尚贤照样会起疑心。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让雁南好找。刚才墨生醒了想见姑娘,要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雁南的出现让重玄绷着的弦松了松,刚才竟然忘了墨生这个挡箭牌,既然他跟琴笙叔叔曾经携手那一定便会知道墨生便是琴笙叔叔的人。
“过公子,看来咱们的谈话就要到此为止了,墨生师姐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过公子的问题……”
过尚贤抬起手制止了重玄的话,站起身来来到他们跟前,盯着重玄身上的玉佩看了几眼,又将目光瞟到了雁南身上。刚才自己竟然忽略了墨生这个人物,可是一细想整件事又不似那么简单。既然墨生是琴笙的人,又怎么会背着自己的主子去利用小岱,难道这一切都是琴笙的意思?还是说琴笙打一开始便没有要复活小岱的意思,只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制造一起争端,然后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重玄身上的玉佩又该如何解释?昨晚便有些怀疑她身上的不过是与小岱佩戴的有些相似罢了,可是当那块玉佩与自己身上佩戴的正好吻合时却让他慌了。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经不起推敲,过尚贤就像身处一场阴谋里,而自己却不知道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丞相请便,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如今你师姐刚醒怕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去的晚了怕是会有什么意外。接着!”
过尚贤将一个竹筒扔了过去,雁南伸手接了,待检查过后方交给重玄。
“谢过将军!”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你的,只不过刚才被我扣下了而已,丞相没有怪罪便已经不错了。”
雁南吹了声口哨,一匹红棕色的马便从丛林深处跑了过来,雁南飞身一跃坐在了马上。重玄伸着手拉住雁南的手,被雁南一用力拉到了马上。重玄伸出手的瞬间衣袖顺着胳膊滑了下去,露出胳膊上一块柳叶形状的胎记,正好在胳膊肘的位置。过尚贤一愣,这个胎记仿佛在哪儿见过,还有重玄上马的情形有些熟悉。
重玄与雁南已经骑着马走远,过尚贤手执折扇站在一片月光中想着关于那个胎记的事,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南国……过尚贤的头突然想被炸开了一般,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怎么会把这点儿给忘了。年少时层带着和光同尘去南国游历,当时救了一个小女孩,不过十多岁的光景,脸上脏兮兮的却依旧看得出清秀的容貌。是她,原来那个小女孩竟然是重玄,这么一想便可以解释得通为何她会大闹自己的婚礼。
过尚贤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溪水的哗哗声让自己不禁回过神来。看着溪水中的月影心里有些惆怅,原来自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