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心道:“真没想到,他会救人于难。”
吕忆坚道:“我到现在还十分感激他。”但“虽然他后来害我”这半句没有说出来。
林冰道:“你到过他住的地方?”
吕忆坚道:“是的。”
林冰道:“见没见过一个与小娟一般年龄的姑娘?”
吕忆坚心如刀绞,比往昔更强烈,更难以忍受。他不仅想到了罗娟,而且想到了张丽娇。她也是那么爱他,虽然有时候凶了些。因为他,她死在她父亲的掌下。
吕忆坚强压心痛,道:“见过。”
林冰道:“她长得怎么样?好看吗?”她眼中竟噙着泪,声音也有些异样。
吕忆坚惊讶地看着林冰,心想:“她怎么如此激动?她们为什么那么相像?她们到底什么关系?”道:“她长得非常美!长得太像姑姑你了,有好几次我都把她误认为你,闹了笑话。”
林冰笑了,眼角竟已湿润。
吕忆坚道:“姑姑,她怎么那般像你?”
林冰并没答他的话,问道:“她还好吗?”声音颤抖,显得很激动。
吕忆坚心想:“怎么回答姑姑的话呢?说实话还是……”
吕忆坚下意识地看了林冰一眼。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一脸关注之色,嘴唇在翕动,显得很激动。心想:“姑姑如此激动,看来她们之间关系很不寻常。不行,不能告诉她真相,绝不能。”于是他道:“她很好。”
林冰笑了,道:“很好。”
吕忆坚道:“姑姑,她,怎么那般像你?”
林冰看着他,道:“娃儿,你真的想知道?——好吧,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儿。”她原本在笑,此刻脸上笑容没了,换上一脸一种无法形容的哀伤。
吕忆坚并不惊讶,他的心又剧痛。他太对不起老人了。因为他,她的女儿,爱徒都离开了人世。
失去至亲至爱的人,对一个人是怎样的打击?怎样的悲哀?怎样的伤痛?
这打击是沉重的,惨痛的,残酷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出。
林冰道:“你说她长得很像我?”
吕忆坚道:“是的,简直就是一个人。”
林冰又笑了,道:“她身边有些什么人?”
她问这话的意思是想知道女儿婚姻方面的情况。
吕忆坚道:“据我所知,除了她爹外,就是一个叫兰馨的丫头和一班保护她的神鹰教高手。”
林冰道:“在这一班神鹰教高手中,有没有她最喜欢最亲近的人?”
吕忆坚道:“她很喜欢他们,他们也都十分喜欢她。”
林冰笑了,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显得很疲倦的样子。
吕忆坚站起身,道:“姑姑,打扰了,晚安!”
林冰道:“娃儿,不好意思,是姑姑打扰你了。晚安!”
燕儿道:“大哥哥,祝你做个好梦!”
吕忆坚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睡觉。他点上烛,开始收拾东西。
他决定离开,明天一定离开。除了到断魂谷修练左手剑,早习成早报仇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敢面对山庄里每一个关心他的人。
他很快就打点好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的是几套衣裳和一些银两。他感觉轻松地吐了口气。
在床头坐下,他就看到了那支玉笛。
睹物思人,物依旧,人呢?
吕忆坚的心剧痛,脸扭曲,泪水更是忍不住流出——他原不让自己哭的。
这一就不可收拾,这些日子以来积压于心中的痛与愁闷都得到痛快地泄。
默默地流了一会儿泪,吕忆坚拭去泪水,抬起头来轻轻地抚摸着玉笛。他誓,往后不再流泪。
门上响起咚咚声,吕忆坚立刻将玉笛收好,心道:“好险,险些被人看见。”
门外响起天涯客的声音:“小兄弟,你睡下了吗?”
吕忆坚道:“没呢。”过去开了门。
乾坤二怪进屋,吕忆坚忙招呼二人坐。
兄弟三人坐了,天涯客道:“我就知道小兄弟你一定没有睡着。”
吕忆坚道:“我还没有睡。”
四海宾道:“我们知道,一个人将要与亲人朋友分别,在离别前的那个晚上,一定会想很多事,十有**还会睡不着觉。”
天涯客道:“小兄弟明天就要离开我们,去保护小兄弟媳妇儿,让她安心修习武功。我们想你也如此。”
四海宾道:“所以我们带着酒来了。”
吕忆坚道:“你们想与我喝几杯?”
四海宾道:“对,不知这一次离别,咱们兄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聚在一起喝酒。”
吕忆坚的心还在痛,他也想喝几杯,一醉到天明,天亮后离开。道:“好啊,咱们兄弟仨喝个痛快。”
天涯客倒酒,举杯道:“小兄弟,干杯!”
吕忆坚道:“干!”举杯一饮而尽。
天涯客道:“小兄弟,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吕忆坚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山庄,与你们在一起。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大哥二哥,山庄里的事就劳烦你们照料了。”
天涯客笑道:“这没问题。”
四海宾道:“小兄弟,只要二哥不被醉死,那事就一定能办到。”
吕忆坚笑道:“如此,咱们喝酒。”
四海宾倒酒,道:“干!”
两坛酒喝完,吕忆坚大醉。
天涯客兄弟扶他上床睡了,离开房间,带上房门。
这一醉真好,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