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非常典型的…我始终认为白小飞导演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啊?”
陈守礼有点懵,这转折也太夸张了点,而且这段话好熟悉啊…
“你想啊,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放着家里的几十亿家产不要,一心一意为建设中国特设的电影事业添砖加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啊…导演,您来啦!”
李成龙笑的很谄媚…
“…你们在做什么?”
小白是来送行邓朝的。
他的戏份结束,当下就要离开西虹市,赶回临安拍摄《跑男》…
路过休息室,正好看到了那位《南方周末》的记者在跟李成龙说什么…
“噢,我在采访李先生…”
陈守礼也有点尴尬,好在他反应快:“真没想到白导演这么深受剧组工作人员尊敬!”
“…是吗?”
他们很尊敬我?
开什么玩笑?
小白对剧组的要求是‘专业’、‘效率’,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非常典型的资本家心态。
这样的人还能收获人家的尊敬?
“陈记者,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酒店吧,结束拍摄,我会腾出两小时时间…”
“是是是,我现在就回去…”
……
小白之前接受过专访,不过那都是为了宣传作品,或者为了澄清某些事情,像现在这样压根不知道《南方周末》到底处于什么原因巴巴就赶过来的,还是第一次!
当然,他一开口,小白就清楚了…
地点是酒店的小型会客室,两人对面而坐,中间的茶几上摆了一壶茶。
“开始之前,我必须先道歉,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擅自闯入剧组,影响到了现场拍摄,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很不好意思…”
陈守礼姿态放的很低…
“…没事,都过去了。”
摆了摆手,小白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那位李先生?”
“哦,他被开除了,我的剧组不需要不专业的人!”
小白依旧云淡风轻…
“呃…”
陈守礼被噎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冲小白笑了笑:“那咱们开始了?”
掏出录音笔,拧开,拿出采访专用的本子还有钢笔。
“为什么5月14会在微博上发表那样的文章?是否考虑到可能造成的后果?”
“…哪篇文章?”
小白真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确实没有按照日期记忆自己微薄的习惯…
“就是那篇‘文坛算个屁’…”
陈守礼提醒道。
“…哦,就是看了央妈的《名家》,觉得那家伙说的不对,动不动就文坛、文坛,好像自己身份有多尊重,觉得要在主流文学期刊上发表过文章,才算是文坛的人?跟上头某些老前辈拜过,他们指点你一下才算是踏入了文学的殿堂?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再加上那位白桦我是知道的,他有一堆的黑历史…”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虽然自谦自己写的不是文学作品,但打心底,我觉得自己写的还不错。某些前辈别老想指点别人,作者都是独立的有个性的个体,你批评,请你就书里的内容提出异议,看都没看,直接否认,这跟没看电影直接打差评有什么区别?”
“…你认为什么是“纯文学”?你认为存在主流文学和非主流文学吗?”
“没,我的眼里就一个标准,就是好读的好文章。跟电影一样,我从来不觉得文艺片就是好电影,好电影就是好电影,电影这东西跟文学一样,首先得有人看!别动不动就深刻主题,好看是最重要的!”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有人批评你?”
“…真不是,你想想我是做电影的,没有任何一部电影是不被批评的,我早就习惯了有人批评我,只是,您批评之前,能不能稍微看看我写的东西?”
“还有,评论家要历史干净,现在的很多评论家居然是出版商!”
“您一个苍蝇还非要说厕所臭?”
差不多喷完了。
陈守礼按照预定的立场,开始将话题引申:“你是不是对所谓的圈子文化很不满意?”
“…这个怎么说呢?”
想了想,白小飞道:“圈子其实就是流派的意思,魏晋建安七子,盛唐饮中八仙,清初扬州八怪,还有散文体裁的公安派、竟陵派、桐城派…都是流派文化,只是习惯上不称“圈子”。五四以后的创造社、文学研究会、语丝派、新月派、太阳社、沉钟社…有的“为人生而艺术”,有的“为艺术而艺术”,有的走上十字街头,有的钻入象牙之塔。尽管各行其道,但也称为圈子。”
“…谈不上满意不满意,生而为人,肯定会有自己的圈子!”
这特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陈守礼决定说的直白点:“很多网友将你认定为他们的“代言人”,认为你的出现就是反对体制…”
“…反对体制?”
小白吓了一跳,他又不是公知,反对什么体制?
“对呀,这次的文坛论战,你公开抨击了那些体制内的批评家、小说家…”
“…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我就是因为被骂了,所以才反击!换了其他人,我也会这么说!”
想了想,小白补充了一句:“我觉得现有的体制挺好,体制的逻辑是‘任何人都不能因为自己的利益改变它’。体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