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波这一晚喝了不少的酒,睡到第二天中午时才起床。初二走姥姥家,因为李霞的事,白丽连带着刘春芝也不搭理。心中埋怨的是,要是刘春芝早点将李霞的为人告诉白丽,当初阻拦她一下,也不至于处在中间这样的尴尬。
倒是刘广声待妹妹一家如常,听着李明华算清楚了账,半晌才说:“你们的铺子是小了点,小打小闹的也不成样。要不今年换个大点的铺子。”
李明华道:“目前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再说钱方面也还吃紧。剑波下半年就上大学了,又是一笔开销。过两年手里宽裕些了再说。”
刘广声听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还指望你们换个大点的地盘,帮忙拉一把刘亮。他在家也是淘气,说来都快二十的人了,跟个小孩似的,吃得又比猪还多。”
将自己的儿子比作猪,只怕刘广声是头一个。李明华一听说这个刘亮就有些头疼,他可不想帮刘家管教儿子,可是碍于大舅兄的颜面,他又不好挑明,只好支支吾吾的说:“等以后再说吧,我们那里的情况大哥也是清楚的。”
从外祖家回来,也没别的亲戚可走,一家人便收拾收拾准备回城去。过了初七,便要准备开门营业了,一家人又投入到了忙碌中。
然而铺子才开了两天,就传来了刘广声伤到了腿的事。大哥出了事,刘春芝也乱了心神,铺子上的事丢不掉,李明华便说:“正好微微他们还没开学,让微微和剑波再回去一趟吧。要是没什么事两天就回来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们再回去。”
刘春芝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将一双儿女叫来吩咐了一番,又给了他们一百块钱,让给他们舅舅。
李剑波带着妹妹再次坐车回了一趟永宁。
原来刘广声初八那天帮人抬石头,不小心被石头给砸了脚,去医院看过,说是伤到了骨头,需要在静养几个月,以后会不会留下点残疾什么的还真不好说。
李剑波将父母让带的一百块钱拿了出来,白丽倒心安理得的替刘广声收下了。刘广声心道两个外甥都在读书,剑波又要准备高考,不好耽误他们,第二天就让两人回城去。
两人回了家,剑波将舅舅的情况与母亲说了,刘春芝听后无不心疼道:“年还没过完就遇上这样的事,可真是流年不利。”
李明华和李剑平此刻担忧的却是刘家的支柱突然倒了,只怕又要把刘亮给推过来。
翻过了此事,立马就要开学了。这天都傍晚六点了,铺子上还忙着,家里其他三人都没回来,只有李微和剑波在家。
李微在自己房间里背单词,李剑波拿着吉他就走进了她的屋子。
“二哥,你帮我看着书抽问,自己背总觉得效率不高。”
然而剑波此刻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帮妹妹背单词,他在李微常坐的位置上坐了,和李微说:“我和你说说话。”
李微听说便把英语书放下了,道:“二哥要和我说什么。”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吉他,心想哪里有背着吉他去找人说话的。
“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不愿意听?”
“故事?好啊好啊。”李微喜欢听故事,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里。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大叔。这个大叔不成器,都快五十岁了,还是个混子。微微你知道混子是什么吗?”
李微道:“大概就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吧。”
李剑波点头道:“对,就是这样的。都快五十岁了,也没个像样的工作,还曾跟着高利贷的公司去收债,为了要到钱,也没少做昧良心的事。有一天,他跟着同事们下去要债,终于还是出了事,双方斗殴时,那个大叔被人用尖刀插进了心脏,流了好多血。当时他并没有立马就死掉,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他三天里将自己的一生都回忆了一遍。临死之前,他想起了这一生到底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小时候的他也是聪明好学的一个三好生,怎么就养歪呢?”
“一直到上高中成绩都还不错,就在上高一的那个冬天,他的人生慢慢的发生了转变。唯一的小妹妹掉河里淹死了。母亲觉得妹妹的死和自己有关,一直抑郁不振。第二年,他唯一的哥哥又出了事,和人发生了争执,将那人给打进了医院。那家人有人脉,将哥哥送进了派出所,最后以故意伤人罪在牢里呆了三年。母亲因为不堪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还是病倒,这一倒下就再没起来过。中年大叔的人生从此就发生了偏移,其实他的人生中也曾经出现过曙光。在他十八岁那年时,他收到过生母的信,信里要他出国。但他无法舍弃可怜的老父亲,生母又没养过他,也没什么感情。他拒绝了这个选择。因为家里的变故,使得他的成绩一落千丈,最后连高三也没有念完就跟着出入了社会。连个高中文凭也没有,你说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呢,每一样都做得不长久,刑满释放的大哥因为身上背了案底,要重新立足也很困难。老父亲又只知酗酒。家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但中年大叔还在混日子,尽情的蹉跎着自己的岁月。等到他醒悟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微微,你说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很苦涩,又悲凉?”
李微静静的听着,这时候她还不明白二哥为何会突然告诉她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动听,良久之后才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叔再怎样的痛悔,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