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遮遮掩掩,陆诗曼干脆借此机会将乔世杰游学在外的事情点明了,还显得她坦坦荡荡。
她这么一说,一众夫人都意动起来。方家势头正好,经历了一些风浪,却也稳扎稳打地过来了,如今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方锦书的名声,在同一个坊里住着,她们知道的比旁人要清楚。虽然有些不好听的流言,但好歹有帝后的赏赐在身。
更妙的是,她在方家排行第四,并非嫡长女。那么相应的,不需要以长媳宗妇的地位相待,只要是嫡子就可。这么一算,娶这么一个儿媳妇回来,稳赚不赔。
一时间,众人纷纷围着司岚笙问东问西。有的问方锦书的年纪,有的探着方家的口风和对女婿的要求,有的问她在学堂的功课。
司岚笙笑道:“我们家书儿年纪小,按虚岁满了十三,但旧年腊月里才过了十二岁生辰。我和老爷商议着,只要她一辈子顺遂,就比什么都强。”
“女婿的人品好,家风清正,是最最要紧的事。”她把要求道出,笑了笑:“得了宫里赏赐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她小孩子家家的,就别再夸她。”
这是说,他们方家并不会以此为资本,来选择女婿和要求夫家。听了她这句,众人的表情更加热切。
司岚笙笑了笑,扬着脸颇为自豪道:“我家的书儿是个不用操心的,庵里的静和师太喜欢她,让她入了广盈货行的份子。我这个做娘的,却都赶不上她。”
在场的都是文官女眷,皇恩赏赐不必过于强调,但该夸的得夸。广盈货行的名头不小,这也让众人知道方锦书的实力,不会小瞧了去,说一些旁支的少爷过来。先替方锦书的婚事设一道门槛,省得将来耗费唇舌。
“广盈货行?”褚太太和修文坊这边女眷的往来较少,今儿是替表妹撑场面才特意赶来。因此,并未听说过方锦书和广盈货行之间的联系。
“可不?”吴家太太接口道:“这我是知道的,货行的内掌柜韩娘子就常去给书姐儿回话。我们家晴姐儿和书姐儿一向要好,也沾光得了不少新鲜物件。”
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
她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是方家没有明说,也就当做不知道罢了。眼下司岚笙既然主动提起,也就赞起方锦书能干来。
“方太太可真是命好。”一名太太羡慕道:“这养的儿女一个赛一个顶尖。光这货行,方家就能不少进账。”
司岚笙正等着有人说这句话,便笑道答道:“广盈货行,可跟我们方家没什么关系,这都是书儿她自己挣下的。到时候她出嫁,那都是她的嫁妆。”
此言一出,好几名夫人掩口吸气,这方家是大手笔不将这些银钱看在眼底呢?还是果真疼爱女儿。
广盈货行的利润她们不知道,但京中各府以得其中一两件货品为傲。谁让货行手眼通天,连延庆宫中都摆着他们卖进去的漆器呢?
这样的一个货行,方家连过手都不过,这实在是难以令人置信。说起来,方家也不是什么有根基的老牌京官,就靠一个庶子打理着生意,挣些银钱应酬官场。
打自家女儿名下产业的主意,虽说难听了些,但方锦书毕竟是方家女儿,为家族做贡献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在座的人中,就有知道此事的人,在背后暗地揣测过方家在其中获利多少。没想到,司岚笙竟然这样说?
因太过吃惊,便有人忍不住问道:“方太太,书姐儿挣下的产业,那也是方家的。且不论出嫁,眼下的收益总该入公中吧?”
司岚笙浅浅一笑,道:“这事,是老爷定下的。他说广盈货行的份子钱,是书儿自己动用了宫里的赏银入股,这份收益就跟家里无关。”
原来是方孰玉所定下,并非司岚笙心疼女儿。这么一来,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众人的心思一下子便活络起来。
如此说来,哪家娶了方锦书,那就是娶了一个小金库啊。膝下有嫡出次子幼子的太太们,纷纷开始盘算起来。她们不至于去计较儿媳妇的嫁妆,但自家儿子有这么一个媳妇帮衬着,日子总归是好过许多。
这些大户人家里,资源都集中在长子嫡孙身上,各府都不例外。再往下的儿子,就算做母亲的偏心,也要听族里的安排,做不得主。
他们都是文官,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应酬,颇费银钱。虽然每家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但分到排行在后面的儿子身上,却没有多少。
这个时候,她们都自动忽略了关于方锦书那些不好的流言,更默契地不会提起太子府上曾经的求亲。
褚太太的眼神闪了闪,她所嫁之人乃谏议大夫,为了名声计,褚家过得称不上宽裕。亏得在她身后有陆家作为支撑,否则日子定然清苦。
在她膝下就只有褚末一个嫡子,和那些太太所想不同的是,她思量的是褚末的婚事。
论门第,褚家方家都是四品官;论年纪,褚末虚岁十六、方锦书虚岁十三;论门风,两家都是清贵的文臣之家;论身份,褚末乃嫡长子,方锦书是嫡次女。
褚太太将在场众人看在眼底,在心头盘算着她们膝下的儿子们。半晌后,她面上浮起一丝笑意。若褚家替褚末求娶方锦书,在场的太太夫人们应是争不过。
她们要么舍不得用嫡子来迎娶,要么就是长子已经成婚。哪里比得上褚末这般匹配?
更何况,她在心头对自己儿子有十二万分的信心。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