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过了一刻钟,尽管时间还没有到,但汪宏道:“到现在依旧没有到场,简直荒诞可笑,杜变他可有把这场神圣大比放在眼里?这是藐视阉党,藐视陛下,来人,把他的考桌撤走。”
顿时,两名阉党武士上前,撤走了杜变考棚中的考桌和椅子。
监考老太监于万楼道:“汪山长,还有三刻钟,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吗?”
于万楼心中也有些生气,毕业大考如此关键,你杜变都不能及时赶到,岂不是当成儿戏?
你如此荒诞,让我如何助你?
汪宏道:“几位老祖宗,这个杜变如此藐视考场,他的考桌和考椅该不该撤掉?”
顿时,三名监考老太监举手,同意扯掉杜变的考桌。于万楼和另外一个老太监不同意。
三比二,于是杜变的考桌被撤掉了,抬出了考棚。
就在此时,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响起。
杜变骑着野马王快速冲进了阉党学院,他立刻滚落下马,朝着考场冲进来。
“学生杜变,正式报道!”
此时,就算体力强劲之极的野马王,也直接颓倒在地,一下子起不来身体。因为这几日它疯狂驰骋了几千里,也早就精疲力尽,甚至彻底透支体力了。
此时的杜变,真是狼狈到了极致。
漂亮的面孔消失了,几天几夜的奔波,跋涉几千里,足足瘦了十几斤,形容枯槁,站在地上不断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不仅如此,他眼窝深陷,眼睛充满了血丝,看上去连一点点精神都没有了。
要知道,整整十几天,他来回奔波七八千里,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没有油尽灯枯暴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这幅形容,如同风中摇摆的枯叶,不要说考试,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而国学一科,总共三个大题,要足足考十个时辰左右,每一篇文章都要呕心沥血,竭尽所思。就算精神奕奕来考试,也折腾得你精疲力尽,像杜变这幅模样,只怕死在考场上都有可能。
国学考试不要说拿高分,这样精神状态怎么可能写得出好文章?恐怕连写出通顺的句子都难。
此时距离国学考试开始还有两刻钟,杜变已经赶到了,所以自然不能取消他考试资格。
汪宏道:“杜变藐视考场,既然考桌已经抬出来了,就不要再抬回去了,就放在考棚之外,杜变就露天考试,以示惩戒。”
这个惩罚不能算是过分,换成另外一个严厉的山长,也会这样做的。
哪怕是李文虺作为山长,而其他考生到现在才慌忙进入考场,不祭拜天地,不跪拜皇帝,不跪拜阉党历代先烈,只怕李文虺直接将他驱逐出考场了。
汪宏看杜变不顺眼,但还真没有刻意打压他的意思,因为在汪宏看来,在这场毕业大考上,杜变根本不算是一个威胁。
于是,杜变就在考棚之外考试,没有屋顶和墙壁遮挡,烈日炎炎要晒死人。而且千万不要祈祷下雨,否则考卷糊成一团,考试就全毁了。
所有考生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唯独杜变坐在露天院子中,众多学员如同耍猴一般看着他。
杜变很了不起,完成了很多壮举。
但是,这些阉党学院的学员又哪里知道?包括公主送别宴的诗词大比赛,包括和厉芊芊赛马,连闫世都不知道。
至于杜变代替陈平参加科举院试夺魁,还有他去游说沙隆硕出兵攻打厉氏力挽狂澜,除了李文虺和宁雪公主几人,就更加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所以杜变留给广西阉党学院唯一的印象,还在几个月前的三大学府大比武。
但是毕业大考又不靠琴棋书画,你再牛逼有什么用?到了考场上,还不是一坨屎?
所有人静静等待国学考试的开始!
忽然,闫世道:“杜变同学好心机啊,故意弄出一幅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样一来,毕业大考就算倒数第一,也让人觉得这是非战之罪。我就问你一句,你我之前的赌约还算数吗?你我二人,毕业大考以分数高低一决胜负,输的人直接沦为屎尿太监。”
杜变沙哑道:“当然算数。”
“算数就好。”闫世道:“当日你小人得志,逼迫我给你洗脚。那么等国学考试结果出来之后,如果你这一科输了,我不要求你别的,你当着众多同学的面,给我洗脚如何?”
李文虺官复原职一事,汪宏和阉党学院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于阉党学院的学员来说,觉得李文虺已经倒了,所以杜变失去了靠山,如同丧家之犬,当然可以随意欺凌。
监考太监于万楼皱眉道:“汪宏,这就是广西阉党学院的学生吗?”
汪宏正要喝止,杜变忽然道:“好啊,如果国学考试我输给你,我给你洗脚。如果我赢了你,我也不需要你给我洗脚,我自己洗脚。但是洗脚水我要泼在你的身上如何?”
“荒谬,成何体统?”于万楼大怒。
国学大考如此神圣时刻,竟然做如此低俗赌斗,简直让人失望之至。
顿时,于万楼对杜变印象降低许多,如此轻狂根本不配做李文虺的义子。
其实,是这个老祖宗太过于较真了,阉党毕业大考虽然严肃,但毕竟不是朝廷科举。学员之间的私下赌斗,只要不牵涉到考试公平,监考太监还真的没有必要去干涉。
“一言为定!”闫世道:“国学考试,如果我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