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就很有点重了。
要逼死安安的节奏。
里正脸色一变,元娘不想在今天这种好日子里出事,眼看要僵,便笑起来打起了圆场。
“万家伯伯仁义是有目共睹,里正也是公正公义,这人都过来了,何不进屋吃些酒水再走。今天是元娘的好日子,还请里正大伯成全,元娘在此多谢了。”
明抬高捧,笑意迎迎,一躬到底。
里正定定的看着面前那个一躬到底的小女子。
他虽然为安安不平,可是,却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一个小辈女子在这种日子这样求他,他心里纵使还有气,也发不出来。
“罢了,你好自为之。”
又道:“这忘恩负义的酒水,某吃不起。”
说着,又看向安安,“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极时过来找你里正大伯,大伯为你做主,谁也欺负不了你。”
意思还是颇有些怪安安,退婚那天,为什么没有去请他来为她做主。
说完,转身就走了。
里正不吃阮家的定婚席面,还那样放话,其它的乡亲也就都不好去吃了,这个时候,都借着由头走了,连热闹都不看了。
一场本来应该很是风光的下聘定婚宴,就这样,变成了阮家和万家的丢脸大会。
阮家丢脸丢大发了,万家脸面当然也不好看。
这下聘定婚,本来就是讲个热闹,如今连一个看客都没有,更没个送恭贺的人,冷冷清清的,还有个什么意思。
万县丞黑着脸当下是连门也不进了,拉着儿子拂袖而去。
反正成婚的日子早就说好了,如今聘礼也送到了,该给阮家的脸都给了。
万家连门都不进,茶也不喝就要走,将来要是传了出去,阮家脸上更是无光,
阮老大气得跳脚,转身举手就去打还没走的李氏。
元娘却是追着万县丞一群而去。
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样子很是娇弱,令人心软,万县丞转过头去,不看她。
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万伥德扶了她一把,“小心一些。”
元娘泪眼蒙蒙,却又连忙推开他站稳,“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和你爹丢脸了,都是我的错。”
不得不说,她这招还是有效的,万县丞本来气得要死,这时,有人过来俯低做小认错,他虽然没有说话,心里的气却是少了那么一点点。
万伥德瞧了他爹一眼,对元娘道,“你知道就好,这次就这么算了,成婚的那天,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丢了脸面。”
元娘点了点头,又连道了好几次歉,“你爹是县丞大人,本来应该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都是那个里正看不清形势不识相。”
又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万伥德。
还未成婚就私相授受,成何体统,万县丞鼻子一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伥德就算有心想接也不敢接。
元娘眼观八方,她怎么可能犯如此低极的错误,低眉信眼的说道,“听说过几日就是伯母生辰,请帮我将这个送给万伯母,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鞋垫却是我亲手所绣,也是一片孝心,本来是吃完酒之后,与谢礼一起送出的,现在……”
未过门的姑娘家送未来的婆婆绣品,特别是鞋垫,代表的意义是愿意被踩在脚下的臣服。
她伸着手,低着头,样子很是可怜。
万县丞别过脸去。
万伥德伸手接过,“难为你了,什么都别想,在家里好好待嫁就是了。”
元娘这才抬头,“谢谢万家哥哥宽容。”
又道,“这些日子,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还是想将实话告诉你。那天你中了药的事,其实全是安安一手安排的,她不想被退婚,本来打算将你写的那个于你不利的退婚书,利用二丫受辱的事来威胁你们万家,被我爹发现,将她关了起来,将信给压了过来,我爹看上了你有心攀附,就逼我站出来,我……我一时……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为难了你,真真是羞愧之极,只望日后以命相报。”
万伥德:“她太过份了……”
万县丞一拍车橼:“岂有此理。”
……*……
安安并不知道元娘那边的事,也无心再理会。
反正今天他们已经够没脸的了,如果他们还想元娘能顺便过门,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让她出事,至少不敢让她死。
家里有了白事,就算只是个没有出嫁的妹子,也不能在当年成婚的,晦气。
是的,本来亲事先订的是明年开年万伥德赶考前,后来,不知元娘又使了什么手段,换了庚帖就将日子定在了过年前。
她到底还是心急了。
安安还是放心不下里正,追上离去的里正,问他最近是不是要进城。
里正一怔,反问安安她怎么知道,还说,他是最近有点事要进城去办。
安安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是猜的。
这回,她也不叮嘱里正注意安全了,只问里正是哪天去,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说是想让里正给她带点东西。
安安想不出是谁会想要里正的命,几天前就向隔壁消息一向灵通的李大娘暗自打听了和里正有仇的人家。
但是,没有。
里正家没有仇家。
因为里正为人比较公正,很受村人爱戴。
知道了里正进城的确切时间,安安假托天冷了想给自己做件棉衣御寒让里正给她带点粗布,便告了辞。
送走了里正,安安自然是不会回阮家的,捧着肚子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