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有这样一条密道?”赵铎一脸严肃问胡巍耘。
他偏袒齐家没错,他想要逼宫夺位也没错,可是他不会做半点危害江山的事,毕竟,这是他的江山。
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
胡巍耘道:“这密道,当时那老兵说的真真的,臣想,应该是的确有,虽然臣不知道有关这密道的具体位置,臣想,驻扎云南的秦军,或者云南沐王府的人,应该知道。”
胡巍耘提起秦军,皇上的脸色不由挂上一丝阴霾。
赵瑜瞧着,心头苦笑。
当初皇上利用南宫骜设计秦铭一事,在朝中,也并非是密不透风的,刑部尚书和赵铎,对这件事,便略有耳闻。
得胡巍耘此言,赵铎和刑部尚书相视一眼,刑部尚书提脚上前一步,道:“沐王府到这一辈,并无什么杰出之人,就算是知道密道,靠沐王府的兵力去援助威远军,只怕难,至于秦军,秦军倒是彪悍,可惜统帅秦铭太过孤高自负狂妄自大,怕也难从命。”
刑部尚书的话,让皇上面色稍霁。
赵铎觑着皇上的神色,补充道:“难从命也要从命,只要是吃皇粮的,只要他不是悍匪绿林还是朝廷的正规军,他就得听从圣旨安排,不过,这个秦铭脑子死性格跋扈,要他听从指挥,必定需要耗费时日,可眼下,威远军情况不明,这时间便贵如油,耽误不得。”
赵瑜心头默默嘀咕一句,废话!
才嘀咕过,就见赵铎一双阴翳的眼睛朝她看来,赵瑜心头一滞,预感赵铎这番话,必定是要冲着她来。
果然!
赵铎语落,扫了赵瑜一眼,道:“当日尚义被南宫骜劫持到秦军,虽然沈慕不远万里相救,但能从南宫骜手中救出人来,秦铭功不可没。听说尚义被救之后,又被逆匪偷袭一次,若非秦铭舍身相救,尚义怕就要魂断他乡,可见,秦铭对尚义,还是有几分不同寻常。”
赵铎这话,说的可谓刁钻。
这简直就是在明示众人,她和秦铭有染。
赵铎语落,赵瑜凉悠悠的看着赵铎,“按照二皇兄的说法,似乎二皇兄是觉得我和秦铭有染?”
赵瑜毫不客气的将赵铎没有直白说出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对于赵瑜的反应,赵铎一愣。
什么情况!
她一个姑娘,被人当着众人的面点出这个,难道不应该是……
赵铎愣怔一瞬,赵瑜已经开口,“且不说我和秦铭是否真的有染,如果是,那二皇兄殿下都能想得到,想必沈慕一定想得到,我想问二皇兄殿下究竟居心何在,我是沈慕的妻子,婚前与秦铭有染,你让秦铭去救威远军,这是去救呢还是去杀呢?”
赵铎……
他实在没想到,赵瑜会如此精准有力的反击,按照常理,任何一个女子,哪怕已经经历过宫廷洗礼的他的母妃平皇贵妃,在被人当众指出与人有染的时候,怕都是要力争清白吧。
赵瑜的反应,居然是承认,然后再用她承认下的事去攻击他!
这个赵瑜……难怪外祖屡屡提醒他,此人不可小觑,第一次上朝就能游刃有余,绝非善类。
当时他不过一听,却从未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大事。
可现在,赵铎觉得自己的心被一个雷炸过,他轰然醒悟。
他错了!
这个女人身上所隐藏的力量,可能比赵衍和赵彻加起来都要凶猛,而他,居然屡屡小觑她!
飞快的调整了心态,赵铎立刻改口,“我也不是说尚义与秦铭有染,谁都知道,沈慕对尚义的情分,而秦铭如今早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和尚义年差十几岁,又是初次相见,他又是常年累月住在兵营里的粗人,无论哪一点,尚义也绝对不会和秦铭有染,尚义误会我了。”
对于赵铎的改口,赵瑜倒是意外,却更加提高警惕。
赵铎为人阴狠毒辣,又小心谨慎,他绝对不会随便改口。
赵铎语落,赵瑜只沉默不语。
赵铎顿了一瞬,便又道:“我的意思是,眼下朝中这些人,也就是尚义大人和秦铭,还有过一面之缘,若是尚义做这个亲使,或许,比旁人更能说动秦铭,更何况,威远军与尚义的关系,也比与我们其他所有人都近,尚义去,也更合情合理,再加上你公主的身份,算是对秦铭极大的尊敬了。”
皇上眼底神色浮动,看着赵瑜的目光,却是迷离中隐藏着涌动的暗流。
“六部全力配合辽东,挖通雪道,然后派人按着威远军的踪迹一路追寻,至于云南密道,朕定了人选便奔赴云南,如此两方面准备,务必最大努力确保威远军的安全。”皇上沉默一瞬,铿锵有力道。
心头却是幽幽一叹。
如果镇宁军还在,他何必像现在这般焦心灼肺,就算损失了威远军,他心痛一番,可有镇宁军在,他到底还能心安。
现在……
没了镇宁军,若是再没了威远军,就算禁军和周边军队能阻拦朝中造反,可若是秦军忽然挥师北上呢!
根本无人能敌。
所以,威远军,一定不能有事!
皇上的心头,就像是装了铅块。
下了朝,皇上点了赵铎,胡巍耘和赵瑜到御书房,却没有同时让他们进入。
“你知道朕为何要让你代替齐焕成为新的兵部尚书吗?”在胡巍耘进入御书房,皇上沉默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看到胡巍耘面色越来越难看,额头渗出细汗,皇上才沉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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