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浚不论是否参与党争,他一个礼部尚书,对于任何一个党派,影响其实都不是十分的大,根本不是致命一击,可周浚这案子的严重性,影响的却是朝廷的名声,陛下的名声。”
陶予的话,让皇上置于扶手的手,狠狠一捏。
皇上对齐焕,本就是带着一定的偏见去看,这样的话,越发说道他心里。
“你继续。”
“齐大人是二皇子殿下的外祖,自然是希望二皇子殿下最终能登上皇位,那么,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一定不遗余力的为二皇子出谋划策,这其中,不仅仅是在实力上扳倒对手,更要在民间,为二皇子造势。”
“现在,人人都知道,陛下对齐大人……”说及此,陶予抬头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不喜陶予,连街头巷尾的孩童都知道。
可皇上不敢轻易动齐家,更是人人知道。
陶予一语,让皇上的面色骤然紧绷阴沉。
陶予顿了一瞬,撂下刚刚的话,继续道:“陶予送给三清山道长的珠宝,莫名其妙出现在公主手中,附带的,还有一张齐里的地契,齐大人的书房,防卫何等森严,岂是谁想要偷窃就能偷窃的。”
“周浚的案子,原本只是周浚自己的案子,可随着事情的发展,一桩桩都将大皇子殿下牵扯在内,那个三姨娘,前脚见过公主殿下,后脚就被二皇子殿下寻上,紧接着,方大人接到报案去寻三姨娘,她就不见了,转而却出现在大皇子的府中。”
“现在,大皇子因着这些被陛下押在牢中,可真的是大皇子将三姨娘藏在他府邸的吗?”
皇上道:“你是赵彻的追随者,自然为他说话,三姨娘自己已经供出,是一个面带黑疤的人将其劫持,朕已经命人查过,她说的那个人,就是赵彻的暗卫,并且也把人带给她看了,就是那人。”
陶予摇头,“如果三姨娘说谎呢?如果三姨娘从一开始,就是被人买通了呢?臣打赌,陛下现在随便再安排一个面带黑疤的人去让三姨娘指认,她一定区分不出,哪一个才是她上次指认的人!”
皇上心头微微一震,转而吩咐,“去把禁军统领叫来。”
一个小內侍立刻执行,须臾,禁军统领前来。
皇上吩咐,“从你的人里,挑一个体型和上次那个黑疤暗卫一样的,你给他面上也粘一道黑疤,让三姨娘再次确认。”
皇上说的简要,禁军统领却是领会精神,立刻执行。
不过片刻,禁军统领折返回来,道:“陛下,三姨娘确定,就是他当日将她从私宅劫持到大皇子殿下府中。”
皇上……
上次三姨娘一口咬定的人,是赵彻的暗卫,这一次,她一口咬定的人,是与那暗卫长得完全不同只是面上有黑疤的禁军,她却依旧一口咬定。
可见,正如陶予所言,她根本就是胡说。
皇上屏退禁军统领,看向陶予,“就算三姨娘说谎,这与齐焕有什么关系?”
陶予道:“当然有关系!三姨娘说谎,首先证明,这件事,和大皇子殿下无关,陛下觉得,排除大皇子之后,谁会对齐大人下手?”
皇上脑中浮动出一个字:朕!
陶予没有给皇上过多的思考时间,只顿了一瞬,就继续道:“放眼满朝,没有人有这个势力更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能把齐大人藏匿在府中的房契偷了,而且,那人既然都送上一匣子价值连城,不,应该是价值连好几个城的珠宝了,为何还要冒险去偷齐大人书房暗柜的一张地契?”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告诉大家,他有能力去偷齐大人的东西!而为何一定要彰显这个能力呢?因为这个能力,代表着身份,能有这个能力的人,并且还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陛下,怕是没有二人。”
“因为陛下将齐大人视为威胁,是人人知道的事,这件事闹出来,等到大家都意识到大皇子是被冤枉的的时候,大家就会反应过来,原来是陛下陷害齐大人。这样,以后陛下有什么机会处置齐大人,大家也会觉得,会不会又是陷害?”
“臣想,这就是齐大人为何要自导自演这出戏的原因了!威胁公主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大人,至于那匣子珠宝和地契,当然是齐大人命人送到公主府中的。”
说罢,陶予抬手抱拳行礼,“除了那匕首,臣有真凭实据,其他的,都是臣的猜测,但臣认为,臣的猜测,合情合理!”
皇上眉头紧蹙,面色很是难看。
片刻后,道:“你不是说,这件事,是齐焕再给赵铎造势吗?”
陶予道:“自然是给二皇子殿下造势。臣想,一旦周浚的案子最终结案,并且将齐焕定罪,那么民间就会有流言蜚语传出,而所传的内容,就是臣方才猜测那些,这样,陛下陷害臣子的罪名,在民间就算落实。”
“陛下的罪名落实之后,二皇子殿下的美名,也就成了,因为齐焕所代表的,就是二皇子。一旦齐焕被定罪,那么,就等于二皇子被定罪,按照表面的情况来看,二皇子承认了他明明没做过的事,不是替陛下背锅,又是什么!这就是孝道。”
“所以,不管日后二皇子私下用何种方式夺位,大家都不会怀疑他的仁孝,反而会怀疑陛下的苛虐。”
皇上顿时扬手拍桌子,“你放肆!”
陶予道:“臣不敢,臣只是在陛下面前说实话,将臣的证据和臣的揣测全部告诉陛下,至于正确与否,还要陛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