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山,这队人立刻引起了形夭部落民们的注意,看见是由自家人陪同,他们虽有些害怕,却还是压抑不住好奇,迎过来围观。子归这一支队伍放在这时代,实在是太出众了,人们心目中的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
猎手们大部分都出去打猎了,留下的主要是老弱妇孺,他们孩童牵着老人,妇女抱着孩子,甚至还有当场喂奶的,夹道观看,指指点点,彼此窃窃私语。
子归武士们全都涨红了脸,这架势他们可没经历过,被看得紧张兮兮。
“形干首领,这是哪里来的勇士们?可是来征服我们的?”一名女子抱着小孩高声问,神情居然有点兴奋。
这时代就是这样,两个部落的直接交流往往就是征服,一方被另一方吞并,如果是同族的话,杀戮倒是不会很多,毕竟人口比什么都珍贵。看那女子的神态,似乎并没有什么抵抗意志,反倒有些期待……
形干也是无语了,就算你有什么想法,放在心里别表露出来可好?做人没一点深度!
“那……不是的,这是子归部落的黄子风大酋长,我兄长好友,路过来拜访的。”形干强笑着对族人们说。
一阵出气声,似乎大家都很失望。
这队武士实在是太耀眼了,难以想象他们部落会是什么样,如果能加入他们部落多好……
吞并也不全是伴随着战争,如果一个部落的条件太好了,另一个部落很可能会盼着、求着加入,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所向。当然,前提是同族,这样加入后会得到平等对待,谁都不愿被异族奴役。
形干不高兴了,斥道:“我家兄长对你们不好吗?他这次还特地从北方带回来了许多种子和用火的方法,还有陶器,今年担保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形夭这一趟会盟仗没打上,东西倒是带回了不少。
黄子风很清楚,种子都是自己给的,取火的方法也是从自己这里学去的。
不单是这些,黄子风还送了他一套青铜武器和防具,外加一把火镰和阳燧。
闻听形干的话,这里的部落民们倒是有不少人面露羞愧,只是仍然不满嘟囔。黄子风看得有趣,与自己的想象大相径庭,形夭似乎不太受爱戴啊……
“那……谁,你去告诉我兄长,就说天大的喜事,黄子风大酋长来了!”形夭拜托那奶孩子的女人。
结果人家转头就走,撂下一句话,“我家里的火没人看。”
有了人起头,围观人群一哄而散。
形干张口结舌,脸色发青,一副恶疾就要爆发的架势。
那名同行的女猎手心疼自家首领,连忙安抚:“我这就去,首领,黄……大酋长,还有诸位勇士们,你们稍等。”
那女子立刻催动大象,跑进了森林中的部落。
有贵客来到,自然不能自己进去,要由身份对等的主人带领,这不单是礼节,同时也是安全措施。
黄子风他们只得在部落外等待,打量这北迁的神农下属部落。
部落的风格和格局与华胥部完全不同,这里的巢都是建在树上的,再用藤条绞成的粗绳子彼此链接,抬头看,犹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四通八达。这里的人全都练就了好身手,无论老人还是孩子,踏着藤条行走,健步如飞,甚至还有人抓着藤蔓悠来荡去。
子归人看得心惊肉跳,这么高,一旦摔下来,搞不好就得受伤。
这样的巢居形式,和神农部落的栖地环境有关,云梦泽边环境潮湿,地上多有毒虫,住在树上要安生的多。他们迁居过来不久,虽然环境改变,生活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不过用不了两代人,他们就将会摒弃现在的生活方式。
突然,身后传来一片呼和声,回头看,只见一群人“飞”了过来。他们应该都是形夭部落的猎手,男女都有,皆年轻矫健,身背弓箭武器,抓着一根根藤蔓接力荡过来,敏捷赛过猿猴。
这些人有三十左右,离得很远就开始不停呼喝,声音里威胁的意味很浓。
看来,他们是外出的猎手,看见有武装整齐的外人过来,担心部落有危险,立刻赶回来救援。身为猎手,不但要捕猎,更大的责任是保护族人。
“白虎军,布阵!”若芄看见那些人来势汹汹,立刻大喝,瞬间解下盾牌,长刀也拔了出来。
战术动作已经训练过无数次,统领刚下令,只听“铿锵”声一片,转眼之间五十人转向跨前,盾牌齐刷刷端了起来,迎着那些猎手摆成了雁翅阵。
刀盾手不是重盾手。面对突击的最好方法并不是正面硬刚,而是留给对手一条斜线,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发挥手中长刀的威力。
佩觹根本不用呼喊,用力一挥手,弓箭手们立刻一分为二,排成前后列,只一个瞬息,五十张弓全都开成了了满月,指向气势汹汹扑上来那些人。
从若芄下命令到队伍成型,整个过程只用了一个瞬息,整齐划一的动作只传出来“库”的一声。
原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原本恶狠狠扑过来的他们转眼面对一片利刃,顿时慌了手脚,气势泄得一干二净,眼神中涌现出一抹恐惧。只是他们身在半空,想要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反观子归武士们,个个神情冷漠淡然,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差距,那些猎手别人觉得强悍,可在他们眼里却不值一提。
黄子风眉头微微一皱,抬手断喝:“后退三步!”
命令刚下,子归武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