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西关白枪尖凝聚的大紫色有些触目惊心。/p
白袍黎青蓄势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猛然出枪。/p
这一枪越空间界限。/p
曹之轩瞳孔狠狠收缩。/p
一道极为清晰极为恐怖的声音出现。/p
咔嚓咔嚓——/p
那是浮世印结界破碎的声音!/p
“杀!!”白袍黎青猛然喧喝一声,手中西关白紫色暴涨,三尺之内宛若凝固。/p
浮世印的结界在一枪之下摇摇欲坠,几乎是下一刹那便要支离破碎。/p
那道恐怖白袍就要重临人间!/p
就在这一刹那,曹之轩下意识捏碎了手中那道剑酒令。/p
那道纹有古剑与酒坛的令牌居然是如此脆弱,一捏就碎。/p
剑酒令碎,九天之上一道恐怖气息感应下来。/p
“轰隆隆!”/p
风庭上空,天心正中央。/p
一道流光降临,刹那贯穿天地之间。/p
锁定西关藩王的那一袭白袍身影。/p
剑主大人的一剑之力,那道白袍的恐怖度能不能躲掉?/p
曹之轩有些后悔。/p
下一刹那,那道恐怖的白袍长枪再度点出,浮世印结界应声而碎,几乎是一刹那,那道白袍以越常人目力的度消失在原地。/p
西关藩王的度究竟有多快?/p
天心那道流光刹那消失。/p
伴随着那道流光的消失。/p
西关藩王的大白袍几乎是从这个世界上凭空蒸。/p
曹之轩眉尖猛然一阵刺痛。/p
西关白枪尖三尺飘然大紫,如血一般。/p
接着那杆枪尖就要抵在曹之轩眉心。/p
距离眉心四尺。/p
比三尺多一尺。/p
即便这样,眉心也被刺得流下鲜血。/p
曹之轩面色苍白。/p
他怔怔看着那道僵硬不动的身影。/p
那张倔强的脸庞。/p
飘忽落定的白袍。/p
还有一手持枪刺出的姿态。/p
以及浸染白袍的深紫色。/p
一道贯穿而通的伤口。/p
那里被剑气侵蚀干净,有一拳大小。/p
那是心脏的位置。/p
空空如也。/p
连带着背后的白袍一齐变作空空如也。/p
曹之轩望着那道没有生命气息的身影,还有几乎抵在自己眉心的那杆西关白,心中没来由涌来一股巨大的悲伤。/p
他喃喃自语,说不清是喜是悲。/p
“为什么你要出枪。”/p
风庭上空的天心处,降临神鬼莫测的那一剑之处。/p
无边浓云掩盖,骤然间狂风大作。/p
比之前那场大雨来得更加恐怖。/p
瞬间将风庭城湮没在呼啸声音之中。/p
但唯独那一处天心,无风也无雨。/p
一束圣光从天心垂落,映照着曹之轩与西关藩王的身影。/p
两人再外,大雨如柱。/p
何其妖异,何其灵性。/p
何其欢喜,何其悲伤。/p
....../p
八千黑甲在风庭城外驻足。/p
影子桓图穷沉默着率领十六字营散开。/p
烟尘飞扬。/p
一匹快马从黑甲中散开的狭隘道口疾驰而过。/p
那匹马上负着一位紫衣女子,却是无人敢拦。/p
那名女子乃是北魏一宫之主,人称黎凤仙。/p
乃是黎青的妹妹。/p
谁也不知道,为何黎雨会在这个时刻赶到。/p
但桓图穷知道。/p
他面上混杂着雨水,看着城主府高楼保持那一枪点出姿势的王爷。/p
那一枪,是王爷生平出的最快的一枪。/p
出枪气势极盛,骤若暴雨梨花一般。/p
那一枪,也是王爷生平出的最慢的一枪。/p
枪势讲究渐入佳境,而出枪如此盛重的一枪,居然是在最后一秒顿了一顿。/p
这样一枪,自然是能杀了任何人的。/p
这样一枪,自然是杀不了任何人的。/p
终究差了一尺。/p
他望着那匹不要命冲向城内的快马。/p
以及马背上拼命驱驾的那位紫衣女子。/p
桓图穷沉默中明白了什么。/p
“王爷曾经给洛阳那位写了一封信。”他自言自语道:“世人都以为是要那位压下兵符。”/p
大雨倾灌在这个清瘦男人的身上,他抽了抽鼻子,有些哽咽。/p
“可我这个该杀千刀的,偏偏看了王爷的那封信。”/p
“哪里来的压下兵符。”桓图穷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子。/p
那封书信就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家书。/p
普通到只有两个字。/p
以至于送信的桓图穷好奇时候拿在背光处,便看得一清二楚的两个字。/p
让西关影子心甘情愿去送信,只为保密,就只送了这样两个字。/p
安好。/p
安好安好安好,这位王爷性子就是沉默寡言到了这样一个地步。/p
即便是十六年不修书信的妹妹,一封家书,也只是写了平淡如水的两个字。/p
桓图穷咬牙切齿,恨自己当初送了这封信。/p
更恨自己得知了真相。/p
最恨的,乃是自己当时读不懂王爷。/p
黎雨一身紫衣,在暴雨之中疯狂驱马。/p
自从十六年来第一次收到那位生性淡雅的哥哥的家书,极为聪明的黎雨便觉察出有所异常。洛阳方面动兵的念头被她第一时间察觉,这位后宫共主极为强悍压下兵符,接着一人驱马南下。/p
十六年前黎雨入宫之时,便正是六月。/p
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