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诫焉倒是想拦来着,可他也觉得,孙苏蔚未免太欠扁了。
他是说和的人,要给孙苏蔚机会,难道不要给蒋飞白面子?
不过是再去跑一趟而已,有什么关系?做得到,做不到,反正丑话说在了前头,做不到蒋飞白也不该对付他。
可孙苏蔚说这种话,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连陈诫焉都给他下了脸。
不去!?
做不做得到,是能力问题;
去不去,这可是态度问题。
孙苏蔚一向精明,怎么今天如此愚钝?
然而,被一脚踹倒以后,孙苏蔚还是一句话:“我不去。”
谁爱去谁去!
陈诫焉看了蒋飞白一眼。
蒋飞白正在抖,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处境,这颤抖当然不是源于害怕。他是气得发抖。
虽然蒋飞白理智的时候还知道留一线,可若是孙苏蔚把他气糊涂了,那就不一定了。
何况孙苏蔚这是挑衅啊。
话说回来孙苏蔚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糊涂了?
陈诫焉不解,也不悦,可他偏偏没办法。
他有什么办法?只有他能救孙苏蔚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蒋飞白在他面前把孙苏蔚打死,即便他觉得孙苏蔚是应该受教训,但绝不是现在。现在,盛怒之下的蒋飞白说不定能一招秒|杀了孙苏蔚,那可就糟糕了。
于是陈诫焉当即走出来打圆场。
他不动声色地拦在两人中间,朝孙苏蔚的方向一转,然后象征性地踹了一脚,没上力。
不过,陈诫焉已经顺利地挡在了蒋飞白面前。
“你怎么回事?糊涂了吗?当着蒋士君的面,怎么能这样说话?你就去一趟,会死吗?”
孙苏蔚被陈诫焉一提醒,原本热血上头,现在冷却以后也有点后悔。
可是,后悔的只是对蒋飞白的态度不该那么强硬。至于其他的,他没什么好悔的。
不过孙苏蔚还是放软了语气,他说道:“蒋士君,你们不清楚。那唐丹师的实力……真的很厉害。”
“有什么厉害的?”蒋飞白上前一步,指着他,“你身上的伤都是我刚才动手踹的,其余的呢?她对你出手了吗?让你哪里不舒服了?是内伤?是内伤你现在怎么还不晕过去呢?”
孙苏蔚想想也是,瞬间就翻了个白眼。想倒。
蒋飞白被他气笑了:“你敢装晕,我让你一辈子醒不来。”
那不就是死人?
于是孙苏蔚瞬间活了过来。
他理亏,便低着头,说道:“蒋士君,请您原谅,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
蒋飞白微微颔首,对,这态度还算像样。
紧接着孙苏蔚继续作死:“能不能别让我再去了?让别人去吧?”
这语气带点恳求。
可是陈诫焉捂了脸,恳求?要是恳求有用的话,城主府的规矩早就坏了!
蒋飞白怒极反笑。他比刚才笑得还更开心:“你是不是怕那个唐承念?”
孙苏蔚不甘地点点头。
他得承认啊,不然蒋飞白送他去怎么办?
然而蒋飞白接着说道……确切地讲,是问。
“你光怕她?难道,你不怕我吗?”蒋飞白咬着牙问出这两句话,看着孙苏蔚,一脸笑容,却令孙苏蔚陷入了两难境地。
是两难。
留下,蒋飞白要杀了他;
去云来客栈,唐承念又真的会给他另一个机会吗?
感觉就是选怎么死啊!而且根本没人说要让他怎么死啊!闭着眼睛瞎选?
孙苏蔚迟疑起来了。
他没注意到,他越是迟疑。蒋飞白的表情就越是难看。
蒋飞白没想到自己已经退让一步,孙苏蔚竟然还敢迟疑!莫非,他想的是要拒绝?
陈诫焉也快被孙苏蔚气死,他一直盯着蒋飞白的表情。从他冷脸,到他黑脸之间可没过多久!这人!这疯子!到底还要不要性命了?
陈诫焉怒极,传音说道:“孙苏蔚!你不想活了吗?”
孙苏蔚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了陈诫焉一眼。
也幸好他没下意识地问陈诫焉怎么忽然吓他,不然,若是蒋飞白知道这两人敢当着他的面传音说悄悄话。他不仅要处置孙苏蔚,陈诫焉也会被连坐。
他只是狐疑地打量了陈诫焉一眼,见无异状,便收回目光。、
陈诫焉松了口气,对孙苏蔚更觉得……这猪脑子!
“你是不是傻?如果你真的怕死了那丫头,大不了假装去!你下属谁敢背叛你?告诉他们,他们要是敢向蒋士君告密,我替你处置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走出城主府!你真想被蒋士君活活打|死?”陈诫焉自认对孙苏蔚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在,孙苏蔚终究没辜负他的好意。
孙苏蔚恍然,是啊,假装出去嘛!大不了去云来客栈打个转,再无功而返便是。
若是那时蒋飞白还要发怒,就再说!
于是孙苏蔚暗暗感激陈诫焉,他不敢直言,便只朝他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陈诫焉轻轻点头,得了吧,消受不起,您最好先保住您的命,别教我做白工。
孙苏蔚当即朝蒋士君拱手,叩拜——反正他躺着,一爬起来就顺势跪下叩头一气呵成。
趁着低头的这一瞬间,孙苏蔚绞尽脑汁想词。
总之先道歉,然后将功补过主动提出去云来客栈。
嗯,那就先道歉。
“蒋士君……”谁知,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打断他发|言的,乃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