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来的骤急,不似春季的小雨,细密如织。
刚开始的绵密细雨越来越紧,到了晚间,已经是暴雨倾盆。
蒋灵珊回来后就浑身不舒服,她没出小月,本不应该出门,若不是娘家有事,她也不会去了这般久,何况炎炎盛夏,只要裹严实不见风也无妨,谁知竟又下起了雨。
玉锁儿见她不舒服,连忙命人在屋子里烧了火碳,又煮了姜汤端来发暖。
直折腾到半夜,蒋灵珊才算舒服些,只是心里沉甸甸的,睡也睡不着,坐着又是腰酸背痛,玉锁儿更是一夜没睡。
“娘娘,您睡会儿吧,现在还在小月里,这样折腾,身子受不住啊。”玉锁儿急得不行,蒋灵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心里也猫抓似的难受。
“不困。”蒋灵珊躺在床上,语气茫然的回答。
玉锁儿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娘娘,恕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大老爷也不是没法子,您如今还在小月中,理应好好的将养着身子,其他事少操些心才是正本。按理说,您现在这情形,大老爷就不应该给您递消息,请您回去。”
蒋灵珊心中岂会不知,自己的父亲其他都还好,就是在这房里的事上糊涂,怎地也没弄清楚姨娘的来历,就这么把人带回家来?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蒋灵珊深吸一口气,平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子上的圆润珍珠,慢悠悠的回答。
那卖身契怎么会突然间消失?至少说明,父亲身边有他人的眼线,动了什么手脚,这事儿值得她担心的地方,正如她父亲所说,这设的局怕是冲着她来的。
她在这宫里唯一结仇的唯有德阳,可是皇上防她防得厉害,宫里的消息都封锁的死死的,她那里的人手不足,夏侯永离又死了,她有什么能力,调动人手去陷害她父亲?
她翻来复去的想不明白,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有了困意。
秦子月下了早朝,径直到了清宁宫,不曾想蒋灵珊还睡着,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皱皱眉头,转身走了。
等蒋灵珊醒后气得七窍升烟,逮着玉锁儿狠训了一顿,心中叹道,自己这个丫头也未免太不懂事。
玉锁儿不服气:“娘娘,奴婢只是想让您多睡会儿,您一夜没睡,身子撑不住的!”
蒋灵珊怒道:“皇上过来你也敢将他阻在门外,你这不是要逼死本宫吗?你可知他心中会怎样想?”
玉锁儿愣了下,略显心虚的道:“奴婢已经说明情况,皇上怎么可能多想?”
蒋灵珊悲苦的摇摇头:“玉锁儿,你跟着本宫多年,本宫待你如亲妹子。可你这主意日渐大起来,以后岂不是要越俎代疱?”
玉锁儿吓得一下子跪地磕头:“娘娘慎言,奴婢不敢啊!”
蒋灵珊又叹了口气,无力的挥挥手:“罢了,你先下去吧。”
玉锁儿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而蒋灵珊则靠在床铺上,盯着帐顶发呆,皇上为何突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