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余蒙蒙最关心的问题之后,度月这才正色,一身凛然地说出面上和余蒙蒙联合应付老皇帝和皇后的话来:“郡主本就是妇人,又近临产时候,身上粘香不散,便可知,郡主乃是聚阴的体质。再者,度月认为,郡主搬出了现在所住的寝殿,不光是能救了三位殿下的命,对郡主本身亦是一件好事。”
诧异地朝度月看过去,余蒙蒙的脸上写满了:谁说本郡主是聚阴的体质了!?
度月不经意朝余蒙蒙看了一眼,见她演个戏还这般较真的模样,差点儿被逗笑了。好在,度月一贯都以冷漠的样子示人,如今倒也没有失措,未被任何人看出来,他的真实心思。
“度月,在来之前,本郡主还以为你是个谨慎的呢!你当着这二位说本郡主是聚阴的体质,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他们怎么看本郡主!?”余蒙蒙一忍再忍,终究是忍不住。
“郡主,度月倒也没有胡说。先不说郡主是鬼差的身份,就是郡主每次使出灵力的时候,都是阴风阵阵。”度月笑道,虽然是在心里,没有说出口。但听到了余蒙蒙的耳中,觉得语气还是带有安抚的效果的。
她没有再和度月扯。他说得是对的,自己的身体就是一株生长在三途河旁的彼岸花所化而成,有阴气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凡人愚昧,认为阴便是不好,越是身份高贵的帝王帝后之类的,便越是难以消化。
其实也没什么,聚阴体质,只会对那些肉身消亡的灵魂有反应,对凡人来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顶多就是夏天的时候,靠近自己的身边,觉得十分清凉而已。
果然,听了度月的话,老皇帝的脸上露出不安来,然则,更过的确实若有所思。余蒙蒙只得叹,果真是帝王,这反应高深莫测。
“在本郡主身子这般沉重,不宜动弹的时候,建议本郡主搬出宫去?这也是为了本郡主好?”余蒙蒙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度月亦如是。
表面上看去,确实是如此。只不过,在旁人听不到的时候,两人仍旧在继续交谈。余蒙蒙对度月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对你师弟的弟弟动手?大皇子毕竟是皇后娘年搞得亲生儿子,他若是倒戈了,你会如何?”
“师弟性子想来禀直,只认理而不认亲,郡主无须担心这件事情。”度月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内里包含着对白鹤的一片信任。但度月没有说出来的是,这件事情,他乃是独自动手,根本就没有告诉白鹤。
余蒙蒙听了这话,抬眼朝度月看过去,想来是这师兄弟二人,在常年累月的相处中,才积累下了这么深厚的情谊,彼此相互信任。她的眼神闪了闪,由此想到了清河。她和清河,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却也能感受得出来,他对自己也如同度月对白鹤一般信任呢。
心中一阵苦涩,她垂下了眸子。度月见她忽而就住了口,从耷拉的眼皮下,看不出她的心情好坏来,只感觉一阵落寞感迎面扑来。剑眉挑了挑,度月不知道自己这是说错了什么,才惹得她如此。
度月和余蒙蒙的中间隔着白册和白慕,此时,就是白册也稍微感觉出来,度月和余蒙蒙两个人似乎有莫名的交流,何况是向来就敏锐的白慕?
今早突然发生的事情,白慕无须多做想法,便猜出来整件事情来的来龙去脉。这个度月的话,看起来是针对余蒙蒙的,但是暗中却狠狠地帮了余蒙蒙一把。若非有他的存在,余蒙蒙想要出宫,怕是还要多费些时间和心思。
他今日来见父皇的时候,心中本来是带着些怒气。余蒙蒙毕竟是自己带来祈国的,但是她却越过自己,同这个在祈国内不过才认识了几天的男子做如此深入的交流。但是就在方才,看到余蒙蒙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仿佛,只要余蒙蒙一笑,自己就了却了万千的烦恼。
白慕自然是明白的,自己这反应,便说明自己在余蒙蒙身上越陷越深了。
但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出来异常。就是白册,也不过是心中疑惑了一下,但看当事人现在的表情,反又将心中的疑惑给抛掷脑后了。
从表面上来看,余蒙蒙现在和度月,是剑拔弩张的架势。
见余蒙蒙同度月“针锋相对”起来,老皇帝便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对余蒙蒙道:“郡主,度月道长乃是道门中难得一见的天才,想来必不会打诳语。宫里闲置的地方倒是有许多,打扫出来留郡主住下,倒也是责无旁贷。只是——”老皇帝话锋一转,同时情真意切地看着余蒙蒙,口气中透露着帝王难得有的关心,“道长说了,留在宫中,对郡主本身也不大好。”
“郡主,朕为难啊!”最后这一声叹,几乎让余蒙蒙以为老皇帝说的是真的了。
余蒙蒙听了这话,沉默着,继续沉默,直到整个御书房内都是静悄悄的,就是细细的绣花针掉在了地上,也是雷鸣般的响动。众人都在等她的回应。而余蒙蒙淡然自若的样子,透出了几分虚张声势来。
在度月和白慕看来,余蒙蒙这样是在演戏,拿腔作调地等待一个好时机,将事情一口气推到了最高点。
而在老皇帝和皇后看来,已然的定局,现在的余蒙蒙纵然没有马上开口答应,最后也一定会被迫答应了。现在的沉默,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过了片刻,余蒙蒙抬起头,一双眼里,死水无澜:“皇上不必为难,本郡主自是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