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要将被李将军给打了一拳的道士收监看押的时候,皇后抬手拦下了,急急地喊道:“慢着!”
这回,老皇帝回过头来乃是满脸的不耐烦,对皇后道:“皇后这是又有何事?”
这个蠢货,难道就不知道,动余蒙蒙这样一个小小的郡主是小事,但是她究竟明不明白,这个郡主的背后,乃是承国啊!目今,承国的兵力强大,纵使承国国内因为新皇帝登基地位不稳显得有些动摇,但其根本,还是无法撼动。况且,大将军傅儒雅的势头正硬,他手底下的并兵马更是神兵一样勇猛,这个时候,真惹了他承国,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这道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可是犯了哪一条律例了,皇上便要将他收押?”皇后不满地瞪了余蒙蒙一眼,只觉得都是她的错,皇上才会有此举。
这个狐媚子,本宫今日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中,揭露你的真实面貌。还有老七,你最好给本宫乖乖地滚回你的封地去,否则,就不要怪本宫不留情面与你。
看着皇后的表情,余蒙蒙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她从前听人说过,yù_wàng会在很大的程度上改变一个人,如今亲眼见到皇后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阴暗气质,常常令她不寒而栗。想皇后,本来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也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可是,如今,却是一个想要弄死她余蒙蒙的人。
余蒙蒙想,或许,她之前无论怎么说,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并未真正准备好应对真实的战斗。如今回想起来,她稍微能体会到当初自己同慕容兴或是白慕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了。原来,他们虽然并未笑出声来,但眼神中还是禁不住流露出对自己的怜悯来。
他们在怜悯自己对设想中真实的情况都不了解,却踌躇满志,如同一只鼓起来的河豚一样,虚张声势,令人可笑!
事情到如今的发展,虽然是如同自己之前的设想一般,但是,慕容兴和白慕他们大约对自己也不是如同自己之前领会到的那么放心的吧?否则,又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地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呢?
越是回想,那些眼神,便越是如同一根刺一样,烧灼得她心里反复地难受。
余蒙蒙不安地朝白慕看去,对方很聪明,似乎能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因而用非常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忽然想起了每一个看向白慕时,他表情细微变化的瞬间,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这种担忧的眼神。
他心里,怕也是非常不安的吧?同时却还要担心着自己。
说不清楚的情绪从心头升起,余蒙蒙只觉得自己似乎沉浮在暗灰色雾气的云中似的,同着某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风旋起伏。
宁泽,她现在,好想见到宁泽。
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余蒙蒙内心突如其来的脆弱,让她想拔腿从这里离开,暂时远离这些纷纷扰扰的烦人事,只奔向宁泽的怀抱。宁泽不同于别人,只要自己开口问,他便会毫无顾忌地对自己说实话。
她要问个清楚,她想问个清楚。她意识道她没准备好这一点以后,就自责到现在,便都是她的错了。若是她早一点有这个心理准备,就不至于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才认识到里面的利害关系。
迷迷糊糊中,她听不清楚身边的一切声音了。就连各种有血有肉的人,看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团一团模糊胡的影子。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和虚无的界限了。浑身冒着冷浸浸的寒气,仿佛随时都要倒向无尽的深渊中一样……
度月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余蒙蒙那失落捂住,却还要坚强地站着的模样,不禁摇摇头,心里同情不已,却也没有办法帮她。他看得出来,余蒙蒙正陷入了某种异常的苦恼中,虽然她竭力掩饰,却还是破绽百露。白慕则是不明白她怎么了,除了之前的那一次,这是第二次,他看见余蒙蒙露出这种痛苦得几乎要把自己埋藏在时间的缝隙中的样子了。至于白蕴真,不明就里,只是对余蒙蒙的状态很感兴趣。
要白蕴真来形容,此刻的余蒙蒙看上去,就宛如同是猎场的一头迷了路的小兽,迷茫而急切地想要寻找出路,却不幸地根本看不清前路方向。
这个女人,现在究竟是对什么产生了疑惑了呢?他好奇地看着她,虽然一直都觉得余蒙蒙是个可造之材,人也够聪明机灵,但是状态却十分的不稳定,时不时,就会变得十分奇怪。比如,现在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这种待人捕猎的模样,意外地,十分吸引人。
皇上有意不去追查这件事情,但皇后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对皇上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是为了郡主的清誉考虑。但若是郡主住的殿里有问题,却不去为郡主处理这些的话,岂不是对郡主失礼?”
“那皇后你想如何呢?”老皇帝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直接驳斥皇后,如此道,只是他眼神里的不耐已经呼之欲出了,其为帝王,不就不怒自威,如今带着怒气看人,自然令人心惊胆颤。
而皇后被老皇帝这样的模样吓着了,面上顿时一片惨白,但还是硬着脖子,几度要开口说话,却说不出来。白蕴真见他母后这样,便上前对着老皇帝一拜,劝道:“父皇,母后所说的不无道理。”
“这话如何说?”老皇帝见太子出列,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增添了三分耐心问。
白蕴真道:“回父皇,方才李将军一听说是郡主居住的宫殿,就怒发冲